八月的溫哥華,氣候溫暖宜人。
清晨,微風輕拂,遠處碧藍的海面泛起細小的波紋,金光漓漓。海浪輕輕拍打岸邊的岩石,發出沙沙的聲響。陽光下,空無一人的沙灘泛着淺金色,海潮湧動,留下幾道濕潤的痕迹。
沙灘旁不遠處,矗立着一棟三層高的白色别墅,四周點綴着綠植與鮮花,數個巨大的落地窗幾乎占據了别墅的整個牆面,屋内整潔的光景與窗子倒映出的靜谧海面相得益彰。
往窗内看去,一群俊美少年正在白橡木長桌旁吃着早餐。
“慈郎也太誇張了吧!我們都快回去了,他的時差還沒有倒好嗎?”
宍戶咬了一大口手中的三文魚貝果,皺起眉頭抱怨。
“畢竟那家夥兩三天前才來啊。”
泷的早餐是楓糖漿煎餅。他一邊接話,一邊優雅地用刀叉切下一小塊遞進嘴裡。
大約五天前,男網部衆人來到溫哥華進行網球集訓。慈郎因為睡過頭,錯過航班,因此比其他人晚到幾天。
忍足小啜一口紅茶。
“其實就算不用倒時差,也是一樣的結果吧。”
有哪天訓練,他不是睡過去的呢?水平倒是一點沒退步,也許真的是在睡眠中精進技能也說不定啊。
“不用管他了。”向日用叉子叉起一大塊班尼迪克蛋,“等他餓了,自然就醒了。這幾天累死了,今天是集訓的最後一天,我們不如想想晚上吃什麼吧!”
這些天來,他們每天上午進行網球訓練,下午與當地的強校打練習賽,晚上還要進行肌肉鍛煉。時間排得滿滿當當,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集訓終于快要結束,一定得吃點好的慶祝一下。
向日的嘴巴塞得鼓鼓囊囊。見他說個不停,宍戶嫌棄地遞去一張紙巾。
“嶽人,吃完再說話吧。”
“知道了,亮!”
向日嘟囔着接過。
鳳放下手裡的咖啡,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啊,這麼說來,得給芥川學長留點早餐才行呢。”
迹部淡淡地回應:“已經和廚房說過了。”
向日匆忙地将嘴裡的東西咀嚼完後,興奮地提出了幾個晚餐的建議。經過讨論,他們最終決定今晚要吃鹿肉燒烤。
重要事項商讨結束,日吉瞅準機會,提出疑問。
“迹部學長,我們今天的日程是不是還沒有出?”
通常,第二天的日程會在前一天晚上公布,但是今天直到現在還沒有提到,有點可疑。
忍足也将目光投向迹部。他的手扣在盛着紅茶的白瓷杯上,拇指輕輕摩挲杯柄光滑的表面。
神神秘秘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呢。
看着衆人疑惑的表情,迹部揚起嘴角,手指輕輕撫上眼側,心情莫名舒暢。
“今天上午自由訓練,至于下午,你們到時候就知道了。”
午後,湛藍的天空萬裡無雲,燦爛的陽光傾瀉而下,為網球場的瀝青地面鍍上一層耀眼的光輝。球場四周環繞着高大的杉木,深綠色的葉片在陽光下顯得越發蒼郁,為球場上熱烈的氣氛添了幾分清涼。
少年們立于場邊等候。
“所以,我們下午的對手還沒到嗎?”向日蹲在地上,捋了捋頭發,有些不耐地說,“到底是誰啊,這麼神秘。”
話音剛落,他捕捉到遠方出現的數個身影,圓圓的紫眸中閃過一絲訝異。
“那是......”
八位身姿各異的少女,向着他們的方向緩緩走來,杉木林中,陽光穿過葉片間隙灑在她們身上。金色的光斑跳躍,她們的臉上是少見的肅穆神情。
“夕夏?梨乃?”少女們走近後,向日幾乎要從地上蹦起來,眼睛在八個人間來回掃視,“......你們怎麼在這?”
忍足擡眸看向藤堂夕夏,下意識地輕咬着嘴唇内側。
她位于八人中央,身形高挑,極為顯眼,身上穿着冰帝正選的灰白隊服,寬大的外套,襯得整個人纖細修長。
變瘦了。
頭發,是不是變長了?
忍足知道,她最近很忙。
自從上次從藤堂家離開後,他給她打過幾次電話,但始終無人接聽。每次過了很久,才會收到她的郵件,寫着:“抱歉!剛剛在訓練。怎麼了?”
她并沒有如約将訓練計劃發給他,給的理由是,希望他能專心備戰全國大賽。他并不擅長在郵件中進行長篇大論的交流,無法即時通話,很多念頭就此擱置。
站定後,藤堂夕夏露出如常的笑容,沖着向日單眨了一下右眼,大聲宣布:“來踢館。”
男生那邊,除了迹部和桦地,所有人都十分吃驚,就連平時臉上不太有表情的忍足和日吉都詫異地揚眉。
大約是不想冒犯到女生們,長太郎在呆愣一瞬後,迅速調整了表情。
“我們下午的對手不會是你們吧?”
宍戶仍然是一臉的不可思議,蹙起的眉頭和微抿的嘴唇,無一不在訴說着他的抗拒。
升入二年級後,男生的力量較一年級時已經有了大幅提升。就算怪力女藤堂夕夏可以勉強一戰,那其他人呢?
他并不贊同這件事。
走過宍戶身邊時,藤堂夕夏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你的對手不是我。”
你會不會上場也不一定......
她側過臉飛速掃了宍戶一眼,嘴角浮起一絲笑。
“畢竟,我挑戰的,是你們的部長,迹部景吾。”
回頭,她與迹部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彙。
睥睨的眸光對上堅毅的瞳色。一個金光萬丈,一個熾熱如火,宛如兩輪紅日當空對峙,寸步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