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殿内淡淡地傳來一聲,“謝卿,還不趕緊滾進來。”
四周頓時陷入沉寂。
謝清儀腳步頓住,一臉麻木地轉過身朝裡面走去,路過夏懷風時,還蒼涼地瞥了他一眼。
夏懷風滿眼震驚,他看着謝清儀走了進去,緩緩關上門......
怎麼肥四?!
憑什麼謝芸能進去,他就要滾出來!
福滿憐愛地看了他一眼:可憐的孩子,你以後就明白了。
......
禦書房内,謝清儀提着心躬身行禮,“參見陛下。”
祁珩一身墨藍色常服,更襯得他溫潤如玉,此時端坐在禦案後,氣勢淩然,矜貴高冷。
聽見謝清儀的聲音,他頭也不擡,淡聲道,“謝卿是想玩忽職守?”
謝清儀不敢看他的臉,垂下眸道,“臣不敢。”
“謝卿,擡頭。”
謝清儀深吸口氣,擡起頭,視線倏地撞進一抹幽深的眸中。
她呼吸一滞,片刻後才輕聲道,“聽說陛下心情不佳,臣怕沖撞了陛下,所以才......”
“呵。”上方傳來一聲冷嗤,“朕怎麼不知道愛卿如此善解人意。”
謝清儀咬着下唇,不語。
祁珩視線掃過她被咬得有些紅的下唇,眼中一抹笑意閃過,也不想再為難她了,“罷了,今日早朝的事,謝卿可有何想法?”
謝清儀松開貝齒,漂亮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不滿,“有,但請陛下不要再動不動就冷着臉吓微臣了,臣不禁吓。”
祁珩一愣,全然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想法。
看着謝清儀眼中那抹倔強,眼下的淚痣仿佛也跟着活了過來,整個人變得生動起來。
他有些無奈地歎息一聲,下意識放輕了聲音,“朕什麼時候......”還沒說完,突然想起自己剛剛冷言對待夏懷風的樣子,他又改口道,“好,朕答應你,以後不會再冷着臉吓你了,這樣可好?”
謝清儀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句。
祁珩形狀完美的唇角微微上揚,嗓音低沉道,“那愛卿現在可以說說有什麼方法可以幫朕了吧。”
謝清儀剛得到了祁珩的承諾,心情頗好,沉思片刻道,“先前除夕夜與陛下同遊京都城,臣見識到了朝廷财政每年對民間活動的支持,但臣認為這部分費用并不應該完全由國庫來承擔,這樣國庫的壓力會大大增加。”
祁珩靜耳聆聽,見她說的似乎和選秀毫無關系,也沒有出聲打斷。
“臣有一個想法,但需要陛下支持才行。”
“但講無妨。”
謝清儀上前幾步,壓低聲音噼裡啪啦一通輸出,從招商引資講到經濟改革,從鋪橋修路講到基礎建設,再從國防軍事講到邊境戰亂......
一連串陌生但新穎的詞彙從謝清儀嘴裡吐出來,既新奇又吸引人。
祁珩神色震撼,聽她小嘴一陣叭叭,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謝卿果然有經世之才,小小的翰林院學士倒是有些屈才了......”
謝清儀擺了擺手,謙虛一笑,“陛下謬贊,官職大小都是為民服務,何來屈才一說。”
祁珩,“......謝卿這官腔打得也是越來越好了。”
謝清儀垂下眸,神色赧然,“都是跟陛下學的。”
祁珩,“......”
默然半響,他上下打量了謝清儀幾眼。
謝清儀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着裝:嗯,很稱頭,一點褶子都沒有。
“怎麼了陛下?”
“無事。”祁珩語氣意味深長,“隻是覺得謝卿自從傷了腦袋以後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樣子沒變,但芯子總感覺不一樣了。”
謝清儀眼皮一抖,生硬地笑了笑,“陛下說笑了,可能是臣撞了盤龍柱以後突然開竅了,哈哈......”
她眼神心虛的飄了飄:其實身心都已經換人了啦。
好在祁珩并未追問,隻是勾了勾唇,又和她談起關于選秀的事情。
今日早朝無論衆臣如何勸谏,祁珩始終不曾松口。
謝清儀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排斥選秀,古代皇帝不都是後宮佳麗三千的嗎,難道祁珩有什麼難言之隐。
但一想到祁珩以後會妃嫔無數,她又隐隐有些不太舒服。
謝清儀盡力忽略心中那抹難受的感覺,看似輕描淡寫地問道,“陛下為何不願意納妃呢?”
祁珩聞言一頓,唇邊的笑意倏地淡去,語氣聽不出情緒,“怎麼,謝卿很想讓朕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