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渺雖然打小就調皮搗蛋,但從來都是準時回家的,沒有讓人擔心過。
罵了一聲後,見女兒愣在原地,方紅梅又上前緊緊地抱住她,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下次不許這樣了,知道嗎?我和你爸都快急瘋了。”
“媽……”秦知渺“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眶中湧出,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都化成了淚水。
方紅梅:......
秦知渺突然的号啕大哭,突然把她弄得不會了。
自家女兒那倔如牛的性格,這樣的情緒崩壞,倒是并不常見。
方紅梅輕拍着她的肩哄道:“怎麼了?你别吓媽媽。”
她的眼神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陸君則,試圖從他身上找答案。
陸君則察覺到她的視線,禮貌地喊了一聲:“秦阿姨好。”
然後就将肩上秦知渺的書包遞了過去:“這是秦知渺的書包。”
方紅梅一頭霧水地接了過來。
秦知渺還在好不委屈地抽泣,陸君則看了她一眼後,跟方紅梅又禮貌地說了一聲:“阿姨,我還要練琴,先回家了。”
說完,他禮貌地朝方紅梅鞠了一躬,就離開了。
等到陸君則上樓,樓道口就剩方紅梅和秦知渺兩人。
眼見着女兒哭得差不多了,方紅梅才繼續追問:“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剛才陸君則臉上的尴尬,她看得明明白白。現在人走了,女兒總能夠老實交代了。
“媽,我來……我來月經了。”她嗚咽着說出了答案。
方紅梅一驚,然後“哎喲”一聲将秦知渺摟進懷裡,叫道:“你怎麼不早說。”
說完,她就絮絮叨叨地牽着秦知渺的手往家趕。
“你現在怎麼樣?”
“處理過了嗎?會不會啊?”
“都是媽媽不好,媽媽早點跟你說。”
“你爸也真是的,去了快一個小時了,還沒有回來!”
三層樓距離,方紅梅說了一路。
秦知渺原本的委屈和害怕,在方紅梅的唠叨中,直接消磨殆盡。
“砰”的一聲,方紅梅将房門關上後,才徹底将她的唠叨聲阻隔在外。
陸家。
陸君則透過貓眼,看到秦知渺跟着方紅梅進屋後,這才舒了一口氣,安下心來。
“君則,你在做什麼?”突然背後傳來母親的聲音。
陸君則轉過身,看到母親林安錦正站在書房門邊,手裡正拿着一本書,一臉好奇地看着他。
“沒有,我要練琴了。”陸君則回答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哦。”林安錦笑了笑,似乎并沒有懷疑什麼。
“你今天回來的怎麼這麼晚?”她擡頭看了一眼時間,都已經18點20了,不免開口追問了一下。
“下周市裡的田徑運動會,學校派我去參加,我留下來練習。”陸君則解釋。
林安錦聽後,臉上立刻堆滿笑容:“那你一定累了,先洗洗手吃飯,吃好再練琴,李嫂給你留了飯。”
陸君則點頭:“我先去洗澡,洗完再吃。”
說完,他背着書包就回了房。
二十分鐘後,他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吃過飯後,他一切如常地開始練琴,彈的是一首《天鵝》。
旋律悠揚,曲調優美,十分有浪漫氣息。
曲子雖然有難度,但陸君則早已彈的滾瓜爛熟。
他閉上眼睛手指在琴鍵上舞動,仿佛整個世界都随着他的琴聲而安靜下來。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透過琴聲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陸君則,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陸君則,我不會忘記你這份恩情的。”
“陸君則,我以後一定給你當牛作馬,唯你馬首是瞻。”
“陸君則,你以後就是我的大哥了。”
秦知渺回家路上的絮叨,慢慢侵入了他的腦海,接着擾亂了他的心緒。
唇角勾笑着,他回想着她那可憐的模樣,然後又是讨好、狗腿的姿态,就連彈錯了幾個音他都沒有發覺。
一曲終了,林安錦又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君則,你今天怎麼回事?”
一臉疑惑的,她拿起譜架上的琴譜,點了幾處地方:“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你都彈錯了。平常你不會犯這麼簡單的錯誤。”
林安錦的眼中明顯有些不悅。
陸君則垂下頭,回道:“我知道了,我再重新彈一遍。”
“好,這回可别彈錯了!”她強調道。
接着她把琴譜放回譜架上。
“君則,你可别讓媽媽失望。”
她的眼中滿是對陸君則的期許。
陸君則沒有說話,而是照着琴譜又認真彈奏起來。
悠揚的琴聲再次在陸家響起,這一次陸君則沒有再彈錯。
但,一切又好像開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