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則雖然被辣得有些難受,但還是保持着風度:“不用,就這麼吃吧!不過以後别準備川菜,你剛剛術後,不适合吃這麼辣的。”
繼上次的辣味泡面後,他依舊不忘說教。
秦知渺聽後,佯裝乖巧地點了點頭。
他是金主,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一頓火辣的飯後,秦知渺心情頗好地收拾着碗筷。
陸君則原本還想起身幫她,立馬被她拒絕:“哎,你坐着,你可不能搶我的工作。”
那一萬一,她必須讓他覺得花的物有所值。
陸君則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像隻勤勞的蜜蜂一樣,将一切收拾得幹幹淨淨。
“好了,你晚上想吃什麼?”
一切收拾妥當後,她脫口就問他晚上的計劃。她的臉上有着得意的神色,好像一個勤勞的孩子急于得到誇獎和表揚。
陸君則:“你可以走了,晚上我有飯局,不會在家吃飯。”
相比她臉上的愉悅,他的神色依舊冷漠,好似真的是雇主一樣,對着她下達着命令。
他的話音剛落,秦知渺的臉色就耷拉了下來。
這個讨厭鬼,就不能給她一個好臉色嗎?
以前的他雖然也總是冷着一張臉,但也不像現在這樣如此淡漠。
不由得,秦知渺的心裡有了幾分失落,但她還是強裝着鎮定。
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微笑着回答:“好的,那我就不打擾您了,如果有需要,随時聯系我。”
語氣中滿是客套。
然後,她轉身就準備離開。
陸君則攔住了她:“一會我把我的排班表發給你。你按照上面的時間給我準備飯菜,其他時間,你簡單打掃好衛生,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秦知渺點頭,應了一聲:“好。”
她對他的吩咐沒有任何異議。
見他沒再說話,她追問:“還有别的要吩咐的嗎?”
陸君則眼底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面上卻繼續平靜地回答:“沒有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聽了這話,秦知渺轉頭就走,沒再給他任何眼神。
目送着她走遠,目送着她出門,确認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後,陸君則才從椅子上起身,走到冰箱旁,打開冰箱,從裡面取出一瓶冰水。
接着,他擰開瓶蓋,仰頭一口氣就喝下了大半瓶。
冰涼的液體順着喉嚨滑下,緩解了口腔和食道裡的灼熱感。
擰上瓶蓋,他靠在冰箱旁,閉上眼睛,不由得失笑起來。
她還是那副老樣子,那麼喜歡捉弄人。
他不知該感到高興還是該無奈。
無奈的是,她在生他的氣,還要惡整他。
高興的是,她還記得他,甚至還記得他不吃辣。
“秦知渺,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他喃喃道。
眉頭微皺着,眼底盡是掙紮,至于在掙紮些什麼,自然也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另一邊,秦知渺從陸君則屋裡出來後就直接按下了電梯回了家。
她的臉上氣鼓鼓的,心底盡數都是對他的埋怨。
重逢之後,她有太多的話想問他。
十五年前,他為什麼不告而别?
與她相遇後,他為什麼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她對他,就沒有一點……
突然意識到自己産生了多麼荒謬的想法,秦知渺立刻甩了甩頭,将那個可怕的想法壓在心底。
陸君則那個讨厭的家夥,他不配!
這麼想着,秦知渺“砰”的一聲,就将身後的門重重摔上,将對陸君則的怨氣發洩在門上。
而門被關上的當下,她的手機也正好響起。
點開一看,是陸君則發來的消息。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聊天頁面裡顯示的是一張排班表。
陸君則未來一周的工作計劃都被安排得清清楚楚。
周一下夜班,周二手術日,周三白班,周四手術日,周五白班,周六值班,周日休息,整個一周要工作近82個小時。
秦知渺:......
她不自覺地就瞪圓了眼睛。
醫生的工作那麼辛苦的嗎?
拉磨的驢都不帶這麼連軸轉的。
或許是出于同情,秦知渺心中對陸君則的怨氣稍微少了一些。
畢竟,他在外如此當牛作馬的工作,轉頭還要給她開一萬一的工資。
而她隻要悠哉悠哉的在家裡拖拖地,做做飯,沒有太大的壓力。
如此看來,他好像也并沒有那麼讨厭了。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還是稍微對他好一些吧!
是夜,秦知渺莫名地夢到了陸君則。
夢見他變成了一頭毛驢,正哼哧哼哧地在拉着磨。
他的身後是畫了兩撇胡子的秦知渺。
她一手拿着滿把的鈔票,一手正拿着鞭子抽着陸君則,不,是那頭驢。
她的臉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好不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