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學的首飾設計,基本的錾刻技術還是熟練的。
小錘子一點點将銀條捶打成厚薄适當的銀片,再裁剪成适合手镯的長度,錾刻上孩子的生肖紋樣,再打磨焊接……
隔天尋思起了個大早,帶着镯子直奔酒店。
她太久沒這麼拼命想要讨好一個人,走在酒店台階上時恍惚又撿回了當年給慎知還買早餐的那份雀躍。
想要為一個人付出,想要把溫柔捧到人面前去——總是忍不住要有一些期盼的。
幸而友情不具備排他性,接受起來也更容易。
歐小露收到禮物,直接激動地摟住了尋思,甚至還因為嗓門太大吵醒了孩子。
尋思早上還要上班,當然不能久留,但接下來的一整天心情都似在雲裡飄蕩。
她甚至耐心地接了甲方足足半個小時的“指導”電話,挂完還一點脾氣沒有地按照要求從頭開始畫線稿。
她們終于沒成為“躺列”的朋友。
歐小露偶爾會發健康養生雞湯來,尋思也會回發幾個自尋小萍處轉來的“入秋調理脾胃十大小妙招”。
夏去秋來,日子匆促如白駒過隙。
賀曉再一次打電話來,已經是兩個月之後了。
他約的周六下午。
工作室介于臨州和S市之間。
尋思帶着那棵歪歪扭扭的蠟樹,地鐵、火車轉了三趟,頂着綿綿的陰雨趕到工作室所在的大廈樓下時,正遇上賀曉從一輛嶄新的黑車上下來。
“哎呀,思思老師你沒帶傘嗎?”
尋思扯扯嘴角,她當然是帶傘了的,但上車下車總有不方便的時候,哪兒能像自駕這樣滴水不沾。
她還沒開口,駕駛座的車門也打開了。
另一個穿着淺色長風衣,連鞋子都幹淨潔白的“體面人”也下車了。
對方似乎連笑容都精心設計,不多不少,恰如其分又得體地展現在她面前。
“好久不見。”
尋思雖然有了再見面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是這個時間這個地點。
她頭發半濕,衣服也皺巴巴的——這時候見前男友,哪怕隻是個虛挂了名頭的前男友,也再狼狽沒有了。
“賀、賀老師,慎館,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