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不認識,是化解尴尬的一大妙招。 ——《情感斷舍離寶典》
尋思剛把行李搬下車,就聽到小組長阿涼響亮地吹了個口哨。
她循聲擡頭,巍峨的仿古城牆旁高聳着密密麻麻的腳手架,黃竹斑駁間鑲着個白色的影子。
人影逆着光,她擡手遮擋住刺眼的陽光,才從指隙間分辨出是個穿白襯衫的青年。
看不到臉,背影倒是青春美好的,正懸着腕手在白色牆體上寫字。
字不逆光,寫的“千載州府,文脈流徽”八個字,筆勢奔放、頗有些縱橫捭阖的雄壯感。
“了不得,銀鈎鐵畫啊——”阿涼推了推鼻子上架着的□□鏡,翹首感慨。
架子上的人顯然聽到了,垂下頭來看他們。
阿涼又是“嗳”的一聲:“長得也帥!”
尋思被太陽曬得眼前陣陣發白,揉了好幾下眼睛都沒看清人臉,隻覺得影子似乎在挪動,随風飄蕩的白雲似的。
飄啊飄啊,突然“嘩啦”一聲巨響,那雲就直往下墜。
她吓了一跳,再一次勉力瞪大眼睛,隻看到尚在晃動的腳手架——那“白雲”,是徹底不見了。
阿涼的叫聲在耳邊響起,滿是惶急:“哎呀,人沒事吧?!”
尋思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眼淚花溢滿了眼眶。
猝不及防的,就對上了一雙眼睛。
黑亮如漆,冰冷如霜,刀子一樣的直刺過來。
尋思想要抹眼淚的手僵在半空,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眼睛……
她借着擦眼淚的動作微垂下頭,躲避陽光,也躲避那銳利的凝視,心裡無來由有些焦躁。
陌生城市、陌生項目、陌生甲方——在哪兒見過呢?
再擡起頭,那人已經把視線挪開了,正由阿涼攙扶着起身。
目光裡也不見了那些尖刺,漠漠如夏日午後的池塘,仿佛剛摔的不是他一樣。
“真不用去醫院看看?”暖男阿涼很是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