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醫生那麼多患者,哪一個不滿意都有可能把他送上天。”羅賓撓撓頭喃喃自語。
“現在麥傑被人炸死在醫院門前,他的車不在監控範圍,也沒有任何目擊證人能證明是誰向他的車上安放了炸彈。大概率隻能等炸彈殘留物分析結果,看看能否追蹤材料來分析制造者的身份。還有,你去調查一下他的社會關系,看看有什麼人最有可能向他尋仇。”多莉把桌上照片伸手攏起,夾進了檔案夾。
“啊?這麼多人,讓我來篩選。多莉,你對你的搭檔也太好了吧。”羅賓撇撇嘴對着多莉起身離開座位的背影小聲嘀咕。
難道…是因為那件事?前任搭檔德朗在退休之前接辦的最後一莊案件忽然浮現在多莉腦海。
【萊希頓海濱大道18号】
女主人渾身微顫地坐在餐廳的座椅上,将她雙手反綁在椅背上的紮帶被拉緊,伊安轉身坐在對面,一把精緻的餐刀被帶着黑色手套的手夾在指縫中把玩。
“你知道為什麼我會來這裡嗎?”伊安壓低了聲音問。
女人拼命搖頭,淚滴挂在眼角搖搖欲墜:“不知道…你想要什麼,要錢嗎?我現在就可以給你,求求你不要傷害我…”
“那你總該知道,你胸腔裡跳動着的,并不是你自己的心髒吧。”伊安冷聲說。
女人淺金色瞳孔驟然一縮,她微微偏頭,垂眸盯向地面。
“戴比,一個十九歲女孩的生命,在你眼裡值多少錢?”伊安的眸子仿佛在燃燒。
戴比的臉漸漸灼熱起來:“對不起,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人類為自己求生的時候都用這麼可笑的借口嗎?”
“求求你,我知道你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可是我身體裡的,是她現在唯一存活的部分了,你知不知道心髒是有記憶的,她還記得你!你就是經常出現在我夢裡的那個男孩不是嗎。”
伊安握着餐刀的手一顫,眼神短暫地移開了一瞬。眼前的女人雙眼噙滿淚水的無辜雙眼脫離伊安視線的掌控的瞬間閃現出計謀得逞的邪魅。殺人兇手忽然講起感情的樣子,讓他粒米未進的胃中一陣翻騰。被綁在椅子上的戴比正悄悄脫開紮帶的束縛。
“她還活着啊…”戴比柔聲說着,将悄無聲息地将脫出的左手摸向了桌上的尖頭餐刀。
突如其來的情緒讓伊安的呼吸更加吃力,他用右手按住胸口想讓胸腔裡支離破碎的疼痛暫時消解一些。瑞秋的心髒真的還記得我嗎?不真切的念頭僅僅出現了幾秒,便被伊安生生掐斷,不會!她在幹擾我。
伊安轉過頭的瞬間,正對上戴比高高舉起的餐刀,毫不猶豫地朝着伊安的喉嚨刺了過去。空氣瞬間凝滞,戴比拿着刀的手懸在了半空中,仿佛定格。
“咚——”
刀子跌落地面,在地闆上砸出淺淺的凹痕。
“求…求求你…不要…”戴比眼中的淚水一顆接着一顆地滾落下來。
“馬上就好,你再也不會痛苦了。”伊安附在戴比的耳邊,那聲音如此溫柔,不知道是說給黛比還是說給黛比胸腔裡的瑞秋。
房門咔哒一聲被打開了。
“你在幹什麼!”一個男人的聲音從伊安身後傳來。瞬間一把餐刀從伊安的手中飛向男人頭部,男人甚至來不及看清來的是何物,刀子哧一聲沒入左眼,男人痛苦的蹲下身去。
“接下來的一切,你還是不要看的比較好。”伊安将針筒中剩餘的的麻醉劑全部推進了戴比的身體。戴比雙唇顫抖着像是要呼喊,卻因為麻醉劑的效力把頭一歪沉沉地睡了過去。伊安走進廚房,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劃開了她的左胸,掰開纖細的肋骨…
餐椅上的戴比就像是一個壞掉木偶,而伊安的手裡是一顆還在抽動的心髒。
“瑞秋。”伊安對着手中的心髒輕聲叫着。“瑞秋,你不要害怕,我很快就會來陪你的。”伊安從戴比的衣櫃裡拿出一件絲質的睡裙,小心翼翼地包好那顆心髒。抱在懷中。走出了房子。
…
“應該就是這棟房子了。”多莉走向白色房門,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後退了幾步拔槍警戒。
“沒人?”羅賓上前又敲了幾次門。“有人在嗎?西達尼警局!”
羅賓拿來破門錘,随着咚咚撞擊。房門向内彈開,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襲來。
“唔…呃…”實習警員露西驚呼着連退了好幾步。
餐椅上的女人歪着脖子,頭垂在肩膀上,鮮血從胸口的空洞裡沿着真絲睡裙的衣襟蔓延直至拼花木地闆上形成了一汪血泊。
“這又是哪一出戲啊…”羅賓走在最前面,觸碰女人脖頸的瞬間一陣冰冷貫穿指尖。
“叫救護車!這男人還活着!”多莉摸了摸躺在地上的男人的脈搏,大喊起來。目光一轉看見了男人還握在手中血迹斑駁的手機。“剛剛應該就是他報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