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闼山的隊員已經開始了賽前熱身,研磨在集體的簡單熱身後迅速走到網前,他要開始幫準備扣球找手感的攻手們托球。
北原見狀第一個走到網前,兩雙色調相反的眼睛對視,北原輕輕點頭,研磨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開始準備托球。
這一球被研磨托的很高很慢,讓人幾乎以為這家夥是賽前緊張到控制不住力道了的時候,北原,出現了——
他踩着排球場堅硬的地闆一飛沖天,以極快的速度沖向空中的排球。
他反弓着身體,在空中迅速擡手揮臂,他的動作非常完美,成功将全身的力氣都灌注到手掌上,然後在扣住排球的那一刻——
壓腕!
‘嘭!’
這一球被重重的拍進對面三米線裡。
在瞬間寂靜的空間裡,這一球還沒有結束它的行動!
這顆扣出時如同子彈出膛般的球,落地瞬間就被反彈而起,像是長出了翅膀一般,以驚人的力量在空中劃過一道幹淨利落的弧線,直沖觀衆席!
在一片嘈雜的叫喊感歎聲中,北原帶着即将挑戰王者的興奮,擡着眼挑釁的笑着看向對面的井闼山。
毫無疑問的,這一球也吸引了對面場地的井闼山的注意,從進場到現在一直保持着強者風範嚴肅寡言的井闼山第一次用那種鄭重專注的眼神看向音駒。
迎着佐久早聖臣投過來的冷淡目光,北原的心中瞬間燃起了一股熾熱的戰意,但面上卻隻是輕松的挑了挑眉。
賽前恐吓,他最擅長了。
或許對于王者井闼山他們音駒隻是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但如果敢看輕他們,那就等着被群貓撕咬吧。
沒人能從野貓爪下毫發無損的帶走戰利品。
“佐久早……前輩,又見面了。”北原禮貌的笑着向網對面的佐久早聖臣打招呼,乖巧的仿佛剛剛扣球挑釁的不是他一樣。
“北原幸一——”佐久早聖臣頗為認真的盯着北原念出了他的名字。
“居然還記得我的名字嗎,真是榮幸啊,能被全國三大主攻手的佐久早前輩記住什麼的。”北原彎着嘴角故作驚訝的虛僞客套。
“……嗯,打完比賽會好好擦幹淨手再握手的那個北原幸一。”佐久早聖臣沒在乎北原的虛假吹捧,他回憶起了國三的那場比賽的賽後禮儀然後看着北原的眼中就多了一絲贊賞。
“……”北原乖巧的假笑越來越大,凝視着佐久早聖臣的眼神也越來越銳利。
所以隻記得他擦手了嗎,那場比賽他可是竭盡全力底牌盡出了啊,混蛋佐久早,可惡的泡面頭,該死的潔……
這點還是算了……
總之,這家夥這副遊刃有餘的樣子真的超——
讓人不爽的。
感受到北原灼熱的視線(大霧),佐久早聖臣以為自己和這個在普遍對衛生清潔比較随意的高中生排球手中的另一個例外達成了共識,于是微微點了點頭道:“國中那場比賽我還記得,你很認真也很強,但——井闼山不會輸 。”
佐久早目光專注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一樣。
他的性格一直被表兄古森元也評價為悲觀消極,雖然他更願意認為那是慎重……
但也因此,他從來不會看輕任何一個對手,也對每一個可能會對他産生威脅的人特别關注。
在國三和北原幸一的那一戰後,他其實也一直在關注着這個以一己之力撐起整個隊伍,除了身高以外幾乎沒有弱點的家夥。
球場上嚴謹認真小心翼翼的對待每一球,球場下格外注意衛生清潔,甚至還有着一份嚴格遵守的訓練飲食計劃表,持續努力絕不松懈,除去性格方面,北原幸一簡直就像是他的翻版。
意外欣喜的同時又讓他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所以即使最終是他們赢下了那一場比賽,但北原的威脅感卻仍然盤踞在他的腦海裡。
他知道以北原的實力無論他去了哪所學校,他們都遲早會在正式賽場上對上,雖然這個對決來得似乎有些過早了,早到僅僅預選賽第一場比賽他們就要掙個你死我活……
佐久早了解井闼山,雖然一直不想說,但他其實非常信任自己的隊友們,他相信自己不會輸,他相信井闼山——
不會輸。
他是這樣想的,于是也這樣說出來了。
“賽前狠話嗎……那麼就讓我們看看到底誰才會站到最後好了。”北原面對這句來自對手的語氣平淡到仿佛陳述事實一般的宣言,不悅的眯了眯眼,但旋即又笑開,語氣淡然而又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