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上門,我的目的就實現不了了。”李熙如實回複。
滄白藏因如此直白的話一愣,随即他擡眼看向她,她眼中認真至極。
“你要什麼?”滄白藏問道。
“要這瑜州的商脈。”李熙開誠布公道。
這話卻着實讓滄白藏心一跳:“你口氣不小。你就這麼自信我會幫你?”
“我不用你幫忙。”李熙卻直接否認。
“哦?”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的目的實現了我的目的也會實現。你鏟除了瑜州的地下勢力,我就能入主瑜州。”李熙說得很肯定,好像滄白藏一定會鏟除瑜州地下勢力,她也一定會成功入主瑜州。
滄白藏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自信。
“我為何要鏟除瑜州地下勢力,那于我于朝廷有什麼好處?”滄白藏反問道。
“我不知道。所以我說,是直覺,而我的直覺,還沒有出過錯。”李熙回道。
滄白藏突然覺得還挺莫名其妙的。直覺這種東西若能當飯吃,那世界上早就沒有窮人了。不過……她那雙眼睛如此笃定地望着他,竟也讓他有些信了。這樣就信,所以他才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吧。
滄白藏思忖片刻:“那些是日後的事情,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線索。陛下讓我們暗查,不能打草驚蛇,所以一旦查不到我就得回明康。我們在瑜州的時間不多了。”
李熙聞言,想了想:“若說到線索,我倒覺得有一樁事可能會有聯系。隻是可能。”
“你說。總比我們毫無線索要強。”滄白藏回道。
“馬是禽獸。馬生崽,馬生病,馬長大也都需要獸醫照看。瑜州有一醫獸之人,名氣不小卻失蹤多年,瑜州無馬先無獸醫,若能知道他的去向,說不定能查到一些端倪。”李熙對滄白藏建議道。
滄白藏聞言細細思索:“你說得也有道理。但是失蹤多年蹤迹全無,要查恐怕很難。”
李熙卻道:“難也不難。”
李熙賣着關子,滄白藏看她的模樣卻覺得她已有眉目,便追問道:“怎麼說?”
“那失蹤之人有一老母親,他失蹤之前送了老母親一隻小雞,跟老母親說雞長大了他就回來了。這說明什麼?”李熙徐徐說來,到最後反問滄白藏。
滄白藏略微思考就想通了一切:“你是說他知道自己快要失蹤,所以才會這麼說。”
“即便他會瞞着老母親,但知子莫若母。問他母親,可能會有收獲。”李熙補充一句。
“那就去瞧瞧。”滄白藏一錘定音。
李熙見他這樣爽快答應,眨了眨眼睛:“我說的是可能,不一定對。”
滄白藏笑道:“不對還這麼理直氣壯?那對了還得了。”
“有嗎?”理直氣壯?她嗎?李熙有些驚訝。
滄白藏卻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像是想起什麼,又看向她:“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桃源鄉的東家送了我一句話。三分清冷三分柔。”滄白藏看着李熙緩緩說來,一字一字很是認真。
“哦,是我。”李熙承認。
“那我可以問問,剩下四分是什麼嗎?”滄白藏問道,他的目光不像是好奇,像是很認真又很執着。
李熙沒想到他在意的是這個,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說過了。”
“嗯?說過了?”滄白藏不解。
李熙黑白分明的眼睛上下點了點:“我說過了,是無情呀。”
“無情?”滄白藏眼睛睜愣。
李熙卻奇怪地看他一眼,将古琴緩緩收起來,邊随口就道:“驚訝什麼?朱砂痣眉間血,慈悲眼刀下魂。滄大人,你真以為你是什麼好人?”
他眼眸一動,裡面驚起點點波瀾,但他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原來是這個血。
她說對了。
好奇怪的感覺,對她,他竟生不起氣來,因為她眼中黑白分明,卻映着滿天繁星;因為字如其人,她的字風骨難書;因為高山流水覓知音,她的琴純粹至極,他不是她的知音,她卻是他的知音。
“呵呵~”
他不可自抑笑出了聲,笑聲壓抑着最深處的瘋狂,眼中卻滿是柔光和慈悲。
李熙無語:“……”
又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