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劉秀劉當家在嗎?”清晨,太陽剛剛見個影兒,就有人來到了寨子門前。
來人看起來三四十的模樣,嘴旁兩捋八字胡,胡子尾巴處一刻小痣,看上去極有特色。他身着布衣卻帶着翠玉扳指,扳指不算極品,但也看上去也極其珍貴。
來人打量了這許久未見的寨子,竟覺得有些陌生,剛開始甚至以為自己走錯了地兒。
因為,在他印象中,寨子雖然比較簡陋,但算得上整齊幹淨,而現在卻堆滿了木頭,木屑到處都是。而且,以往他來人都比較少,這種寨子裡的人,不是落草為寇的土匪就是走投無路的流民,沒有食物就得餓死沒有水就得渴死沒有藥就得病死,總之就是疲于生計。而現在明顯不一樣了,小寨子門外竟也守了人。
他一眼望進裡頭,裡面的人更多,有就地睡覺的,有白天就喝酒吃肉的,竟然還有打牌九的?他下意識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還在做夢。
“你找我們二當家?”守在門外的人打量完他,又問:“你找她做什麼?”
“二當家?”他露出疑惑的表情,心道:怪了,上次來的時候好像叫的是大當家才對,怎麼這一次又變成二當家了?難道他記錯了?
“怎麼?你不找她?”守門的人,即許岩,并沒有解釋,而是反問了他一句。
他忙道:“找找找。就找你們劉當家。”
他說完緊接着側身讓出身後,笑道:“我認識你們二當家的。你說不定也認識我呢,我就是上次給你們送酒的,這次路過,想着劉當家上次對我的幫助,這不又送來了一些,不知上次的酒兄弟們喝完了嗎?”
“送酒的?啊,是你啊!”守門的另一人,錢合記起來,恍然大悟。
許岩似乎沒見過他,但卻正巧看見劉秀舉着酒壇從門口路過人,他忙叫住劉秀:“二當家的,你來得正好,有人找!”
劉秀聞言腳步一轉,酒壇子往下落了落,目光看向說話那人,聽清話後她的目光緊接着錯開許岩,看向指名道姓要找她的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
“咦?是你呀!你來取東西嗎?”劉秀認出了他。
二當家的老熟人?許岩多看了他幾眼。
他沒想到劉秀能認出他,高興極了,回道:“是我,當家的記性真好。我隻是想起當家的對我的恩惠,記得寨子裡的兄弟們喜歡喝酒,便送來了一些,還請當家的笑納!”
劉秀瞥他一眼,又瞥向他拉來的一車酒,和她手上那壇是一個名号,這酒不錯,不過……她又看向他,試探道:“不好吧,無功不受祿。”
他笑道:“我的東西還需要存一陣兒,要繼續勞煩各位兄弟,這是辛苦費,哪裡是無功不受祿,明明是理所應當的!”
劉秀一聽,又想了想,好像是這個理兒,便心安理得收下了:“行。你就進來吧,順便也看看你的東西,這也是你來的目的吧。嗤,你們商人就是這樣,總是疑神疑鬼,生怕誰貪圖你們東西了似的。”
他呵呵笑起來:“商人嘛,都是這樣。本來這世道對我們就比較嚴苛,要是不多幾分警惕,哪裡賺得到大錢。”
劉秀眯了眯眼,緩緩打了個哈欠:“那倒也是,無商不奸嘛。來吧,我帶你去看看。”
“多謝劉當家的。”
于是,李熙和劉康靠近寨子的時候正巧見着劉秀領着一個陌生人,帶着了一大車酒進了寨子。
李熙和劉康走到寨子門口時,許岩見裡頭人走遠,正準備将門關上。
劉康擡手拍了那人的肩,問道:“那是誰?劉秀的朋友?”
許岩下意識轉頭看來,聲音不耐煩:“又是誰啊……啊!劉大哥!”
等轉頭來發現是劉秀,他忙又把門打開:“當家的,您也來啦!快進快進。那個人啊,說是有東西放在咱們寨子裡,特地送酒來謝我們了。”
送酒?
“哦!原來是他!”劉康恍然大悟。
李熙這才想起來,之前好像聽劉秀說過,是有這麼回事。
她嗯了一聲,那是劉秀的事,她也懶得過問,想了想,她問起另一個人:“陳識在嗎?”
許岩回道:“陳大夫不在,他出去采藥去了。”
陳大夫?
言語中還挺尊敬,看來陳識在這裡過得很不錯。
李熙此行是想和陳識當面聊聊的,可是沒想到陳識已經出去了。既然陳識不在,李熙便作罷,随口問了句:“最近寨子可好?”
許岩連連點頭:“好,多虧了當家的和劉大哥,現在寨子裡什麼都不缺,就是兄弟們閑得心裡發慌,休息起來都心虛,就怕報答不了您的恩情。當家的,隻要您一聲令下,兄弟們不論是上刀山下火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許岩趁機表了個忠心,劉康啧了一聲,心裡誇他上道。
再看李熙,仍舊淺淺淡淡的一張臉,不說好話也不說壞話,全當看不見。
對于李熙而言,忠心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沒有行動的忠心就是水中的泡泡,一戳就破。
“平安它們在哪裡?”李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