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稍有些遺憾。
“算了。我沒這個想法。走吧,去寨子。”李熙說道,語氣仍舊有些遺憾。
劉康點頭:“那就……”
二人正準備轉身離去,就瞧見旭芳閣有人被推了出來,正巧推入二人眼中。
是一個男子,身寬體胖,身穿布衣,但腰間佩玉,玉為上品。
劉康說道:“看樣子是商人。”
“怎麼看都的?”李熙有些好奇。
劉康解釋道:“本朝商賤民貴,商人再有錢也隻許着布衣麻衣,再者,呂縣不算富饒,你且看那人,白白胖胖,必定非富即貴,最後就是他腰間的玉了,那塊玉可是上等的好玉。你想想,布衣,有錢,除了商人還能是誰?”
劉康觀察果然仔細,李熙一一看去,皆是無誤。
李熙難得誇獎:“你還挺厲害。”
劉康立馬得意忘形起來:“那當然,我在呂縣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别吹牛了。”李熙說完又看向旭芳閣門前。
劉康見李熙已經轉移了視線,嘿嘿一笑也不再繼續忘形,而是和她一樣看向了旭芳閣。
緊接着二人看見推着那人出來的小二哥,富商被吆喝着趕出來,臉色憤憤,聲音碎碎:“哪有這樣賣鋪子的,我是帶着誠意來的!在呂縣,六百兩買你個鋪子綽綽有餘,你這老闆竟還強買強賣,奸商!”
小二哥掏了掏耳朵,一甩抹布:“走走走,别讓我們鸨母聽見心煩。”
那富商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可終究要了些體面,一甩袖子走了。
“上去問問。”李熙當即就道。
“好。”劉康應聲,随後迎上去,李熙跟在劉康身後,也靠近那富商聽他和劉康講話。
劉康趁那富商不注意,故意撞上去,果然撞得那富商一趔趄差點兒摔倒。
富商隻覺得胸口一同,随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他本就生氣,這一下更是下意識罵道:“哪個不……”
劉康提高聲音,先發奪人:“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竟敢撞本大爺!”
隻要聲音比對方更大,語速比對方更快,那麼對方……
就懵了。
實際上,富商确實懵了。
這不是他的詞兒嗎?
“哎……”富商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聲音還沒叫完,對面就響起了慘烈的叫聲:“哎喲!”
富商大大的腦袋湧上了小小的疑惑。
不是,這也是他的詞兒啊!
“你想什麼這麼認真呢,這麼寬的路都能撞到我?”劉康爬起來就潑他一身髒水,富商更懵了:“我撞了你?”
劉康瞪大了眼睛:“是啊,你看看你的身闆兒再看看我的,難不成還能是我撞了你?”
富商看着瘦的跟猴兒似的劉康,想了想摸不準,不過好像也有可能,富商連忙起身,朝劉康賠禮道歉道:“兄弟對不住啊,我是被樓裡的鸨母氣暈了,這才沒識路,對不住對不住!”
劉康揉着自己的屁股,狀似不經意問起:“鸨母還敢氣你,你開什麼玩笑,你進去鸨母歡迎你還來不及呢,呵呵!”
富商聞言又看了旭芳閣一眼,連連搖頭:“兄弟有所不知,這旭芳閣早幾天就不做生意,挂樓出售了。我這幾日得了消息,見此樓地段好,設計不錯,才想着買下,卻沒想到生意沒談成,吃下一肚子氣。”
“哦,這是怎麼回事兒?”劉康追問。
富商冷哼一聲:“那鸨母要價五百兩。”
“五百兩?你不是出價六百兩嗎?”劉康疑惑問道。
富商驚訝道:“兄弟怎麼知道的?”
劉康一驚,沒想到對方這麼敏銳,他忙讪讪道:“這不是你自己之前振振有詞念叨的嗎?”
“是嗎?哎,兄弟聽得沒錯,我是出價六百兩,但是那鸨母口中的五百兩僅是鋪子價……”
“這不對嗎?”
富商捏緊了拳頭,心頭又湧上的憤怒,他咬牙切齒道:“但是那鸨母說,買鋪子需一同買下她樓裡的姑娘,鋪子她賣五百兩,姑娘她要賣三百兩,你說天底下哪有這個道理!賣姑娘也就算了,反正這鋪子也作不了他用,隻能講這青樓開下去,但是你們絕對想不到那奸商能幹出何等喪心病狂之事,她早把自家好姑娘賣完,把那些染了花柳病的同這樓一起賣,天下哪裡比這人更心黑更貪婪的!”
看樣子富商氣得不輕,就算離開了旭芳閣,一談起來就是怒發沖冠。
“這樣說來,怪不得兄台能氣成那個樣子,看來兄弟并非故意撞我。兄台對不住,我也太沖動了!”劉康故作歉疚,富商點頭:“不怪兄弟,不知道兄弟去哪兒,但我勸你還是繞過這路走,那鸨母……哼!”
富商又回頭恨恨瞪了旭芳閣一眼,甩袖大步離去。
等富商離開,劉康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臉色變得淡定起來:“就是這麼回事兒。”
李熙從他身後走出。
劉康問道:“咱們也走?”
李熙思考了一下,卻搖頭:“我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