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幽心中如是想着,慢慢地将她垂落在側的雙手疊放在身前,接着還傾身上前幫她合上了眸子。
這一會兒的功夫台下已經鬧翻了天,最早發現不對的那幾個人一溜煙的跑着去請了最近的官差。
沒一會路口就出現了一行穿着灰色制服的官差,台下的人紛紛給官差讓出一條道,他們的動作很快,直接把犯事的班主帶回了衙門。
衆人看着被帶走的班主不禁有些唏噓,看戲本來是高興的好事,但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人命官司,每個人的臉上都不太好看。
出了這檔子事大家也都沒了興緻,陸陸續續的回了家,唯有台上的司幽還站在那紋絲不動。
“可是哪裡有問題?”
景池見她遲遲不走,便開口問道。
司幽背對景池看向正在收拾東西的戲班子,心下有些狐疑,她心裡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今日發生這麼大的事,這戲班子裡的人不僅沒有一絲慌亂,反而在井然有序的整理東西,饒是走江湖的見多識廣,也不該一個個的都這麼鎮定。
但這凡人之事她不該過多插手,繼而她轉過身,沖景池搖了搖頭,與他們一齊回了家。
本以為此事該就此了解,結果次日一早目兒便帶回來一個頗為詭異的消息。
景池的身體不好,這段時日目兒時不時的就得上街幫他抓藥。
今日也不例外,她用完早飯便去街上幫景池拿藥。
街上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她在等藥鋪掌櫃拿藥的時候剛好聽了一耳朵。
“你聽說了嗎?”
一個馱着背的大爺對後面的人說道。
“聽說什麼?”
後面的大媽估計與他認識,所以很快的接了話。
大爺左右瞧了瞧壓低了聲說道:“昨日那個殺了人的班主,在牢裡失蹤了!”。
“什麼?”
大媽瞪圓了眼睛驚詫的說道。
府衙内的大牢不是人能待的地,誰進去都要丢半條命才能出來,怎麼可能做到憑空消失。
“老王哥,你這說的莫不是假的哦”
這大媽穿了件桃紅色布衣,估計是裁的布料不夠,所以腰腹處收的緊,肚子上的贅肉被一坨又坨的勒了出來。
駝背的大爺哪聽得她這麼說,立馬大聲反駁:“我侄子就在衙門當差,今早他老爹說與我聽的,這還能有假!”。
藥鋪的小厮走至她的身邊把藥遞給目兒,許是見她聽的入神,随即小聲說道:“确實如此,今早外面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說那班主真的會大變活人”。
目兒拿到藥後也不便過多逗留,于是匆匆回了家。
昨日她瞧司幽好像對這戲班子很感興趣,所以便特意将這事告訴了她。
“憑空消失?”
少是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裡還端着一碟司幽愛吃的杏仁桃花酥。
“嗯,聽說是早上巡邏的衙役發現的”
相處的這段時日裡,幾人也愈發熟悉,這少是神君雖不太愛說話,可為人還算溫和,但目兒不知為何對他總有點害怕。
“這戲班子的其他人應該還在這都城内吧”
司幽不急不緩的說道。
這些人的東西多,想要馬上離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嗯”
目兒點了點頭接着說道:“他們租了對面街頭的大院子,我回來時還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話”。
她說話時的眼神清澈幹淨,司幽對她亦頗有好感。
當初在蛇腹内,她堅持要救自己的樣子司幽一直記得。
司幽撚起瓷碟裡的一塊桃花酥遞到目兒手中,她記得她好像也很喜歡吃這個點心。
果然,目兒笑眯眯的接過她給的桃花酥,然後迫不及待地小口小口吃着。
這少是神君做的桃花酥從來隻有司幽神君這裡才有,她跟着司幽神君才能偶爾沾沾光吃上這麼好吃的桃花酥。
-------------------------------------
入夜,衙門裡的大牢内,一襲紅衣的司幽出現在這裡。
進來之前她簡單的給外面的守衛施了個法,讓他們暫時失去了意識。
她雖不怎麼來凡間,但一個沒有術法的凡人想要從大牢裡靜悄悄的逃走根本不可能。
這裡的牢房衆多,她一間又一間的上下打量,始終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迹。
直到她走到最後一間牢房的位置。
“你!”
“怎麼在這!”
司幽詫異的看着站在最後一間牢房内的男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