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确來說空桑其實從未消失”
少是轉過身凝望着司幽,嗓音中多了兩分蕭瑟和遺憾。
“什麼?”
屋内同時響起景池與司幽驚異的叫聲,半靠在床頭的景池瞳孔猶如地震,他被吓的坐直了身,但他現在孱弱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麼大幅度的動作,沒一會又歪歪扭扭的倒了回去。
司幽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想來也被這個消息震驚的不輕。
傳聞在萬年前的仙魔大戰中,帝休神君曾将魔神空桑斬于劍下,這之後魔族中人沒了首領,猶如一盤散沙,潰不成軍。
仙界也就此從這場仙魔大戰中獲得最終的勝利,而且這麼些年也從未聽過還有魔族的蹤迹。
“不是說空桑早就死于帝休的昆吾劍下了嗎?”
景池驚詫地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畢竟天界多年來對外的說法一直都是空桑已死,現在突然被告知他還活着,這對整個三界來說都将是一件極大的浩劫。
少是望了一眼憂心忡忡的景池,平靜的說道:“他沒有死,但也不能活”。
白衣男人眼神堅定的站在逆光之下,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給人一股莫名的力量感,讓人心安。
當年仙魔大戰之後雙方都損失慘重,打到最後還是空桑以一招之差敗在帝休劍下,決出了勝負。
可若想真的徹徹底底地誅殺空桑,就必須得先擁有一顆純青琉璃心,這純青琉璃心隻在上古密卷中有過記載,并沒有人見過它真正的樣子。
“帝休也不知道嗎?”
司幽黑色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盯着少是的臉,好像在她心中,帝休就應該是無所不知的存在。
不過她的心裡也确實是這樣想的,這老東西活了萬萬年,沒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少歲,這世間的事應該沒有他不知道的。
她擡眸看了眼少是,恰好撞上少是嘴角含笑正似是而非望向自己的眼神。
司幽沒忍住在心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那老東西活了那麼久,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老東西這三個字一出,少是含笑的臉蓦地僵了僵,說話的語氣都驟然冷下去了不少:“你覺得帝休神君很老嗎?”。
他這話問的司幽一頭霧水。
“他難道不老嗎?”
司幽不明所以的看了一圈衆人,不明白少是為什麼會問這種令人費解的問題。
話一說完屋内的溫度仿佛下降了好幾個度,司幽不自覺的攏了攏自己肩上的披風。
少是的眼角微眯,嘴角飛快的劃過一抹譏笑:“那可惜了”。
他語調略有遺憾的一字一句的說道:“老!東!西!也不知道”。
倚在床邊的景池發現他們之間的氛圍有些劍拔弩張,立馬出聲緩解:“這蛇女的事情定然不像我們表面看到的這麼簡單”。
其實司幽的心裡也是這麼想的,蛇女此事表面看着好像是為情所困,實際後面應該是有人在故意引導。
“沒錯”
司幽精緻的小臉轉眼間嚴肅了起來,雖說蛇類屬于冷血動物,但是蛇女與他們朝夕相處多年,不至于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完全喪失理性,除非這中間有什麼人動過手腳。
但此事畢竟已經時過境遷,哪怕現在去查也很難找到蛛絲馬迹了。
“可費勁心思的幕後之人是誰,他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景池說完後側了側身想要找個更舒服的方式依靠着,坐在一旁的目兒立馬從旁邊拿了個軟枕貼心的塞在他腰下。
“不過是某些人想要複活魔神的幻想罷了”
少是面無表情的說着這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消息,平靜的聲音中沒有一點起伏。
想要空桑複活遠不止想象的那麼簡單,先不說孕養魔珠需要的生靈之氣何其之多,單單盛托暗影魔珠進魔族聖地的神龜之殼就極難獲取。
傳聞這神龜隻在蓬萊仙島出現,但蓬萊仙島的行蹤缥缈不定,想要拿到島上的神龜之殼更是難上加難。
沒有神龜之殼盛放 ,哪怕他們将暗影魔珠完全孕育而成,也無法真的做到讓空桑複活。
“若照你這麼說,其實空桑還是有機會複活的,隻是概率比較小而已”
司幽冷着眼敏銳的捕捉到他話裡的關鍵信息,她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卻擲地有聲的落在屋内每個人的耳中,其餘人都因她這句話而繃緊了神經。
“嗯,但是空桑死的那年我順道把那隻龜也殺了”
他嘴角擒着笑擡手間風輕雲淡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好像隻是在和他們談論今日的天氣一般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