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仙霧缥缈,帝休坐在白色海棠樹下一人執棋。
一個穿着朝服,眉宇間透着些威嚴的男人緩緩入内。
“天帝,今日怎有空來此”
帝休聲線清冷,不疾不徐的将手裡的白色棋子放在白玉棋盤上。
萬年前,他從仙族中挑選了擁有青龍血脈的朝歌繼承天帝之位,這些年間朝歌将天界打理的井井有條,極少會來叨擾他。
朝歌畢恭畢敬的朝帝休行了一禮,一臉嚴肅道:“神君,凡間出現了魔的蹤迹”。
帝休執棋的手一滞,低垂的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帝君,不好了,不好了”
靈犀還未跑進門就扯開嗓子喊道。
“放肆,成何體統”
帝休将手中的棋子統統扔回棋罐中。
靈犀一入内便瞧見站着的天帝,他擦了擦額角汗珠,焦急地跑向帝休。
“何事?”
帝休掃了眼靈犀蹙着眉問。
靈犀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天君,咽了咽唾沫星子。
“但說無妨”
帝休拂了拂衣袖風輕雲淡的說。
“小殿下又去凡間了!”
方才他在回來的路上恰巧遇到匆匆離開的司幽,他追在後面喊了半天都沒把人攔下。
坐在石凳上的帝休猛的站起身,眉宇間散發着隐隐怒氣。
“這.......”
“凡間已有魔物迹象,神女此時下界,難道是要應當年之誓?”
司幽身份特殊,天帝不得不做他想,若放縱她成為魔神,三界未來必将生靈塗炭。
“近日加強仙界戒備,司幽神女之事自有我會處理”
帝休眼神銳利地盯着朝歌,語氣不容置喙。
站在人界都城外的司幽,完全不知自己已經成為天界中的頭号危險人物。
這位危險人物正站在城門外對着空蕩蕩的城門一臉困惑。
她自出生起就被勒令不得離開仙界,除了五百年前那次偷溜下凡,這是她第二次出現在人間。
司幽警覺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城牆上無一守衛不說,城内的街上竟也空無一人。
街道邊的鋪子東倒西歪,鋪面上還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像是年久失修。整個城裡都透露着古怪還有濃重的死亡之氣。
“你是什麼人!”
“趕緊滾出去!”
路邊的巷子裡突然沖出來一個衣衫褴褛的十歲少年,他骨瘦如柴,手裡還舉着一把斷了柄的木掃帚,直直朝司幽身上打。
司幽輕巧的轉身避開了小男孩的襲擊。接着眼疾手快的抓住小男孩的後脖頸,将其抵在牆上。
小男孩雙腳騰空,兩隻手在空中胡鬧抓撓,他聲帶像被烈火灼傷過一般,沙啞的吓人。
“狗東西”
“有本事你放開我”
司幽冷靜地加大手中的力道,小男孩的腦袋被她死死抵在牆上,他每掙紮一下,臉上就多一道血痕。
“你是誰?為何對我動手?”
司幽側過頭看了眼空蕩的街道,冷冰冰的問。
她下手太重,小男孩喘不上氣,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司幽見他真的快要窒息了,于是手上力道一松,小男孩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他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過了好一會嘴唇才恢複了點血色。
男孩偷偷瞄了一眼司幽,一個翻身從地上爬起,想要開溜。結果司幽早知他沒這麼容易聽話,隻是伸了伸腿就将其絆倒,給他摔了個狗吃屎。
小男孩面黃肌瘦的臉上頓時多了些害怕,他屁股挨着地,不停的往後挪。
司幽沒耐心和他廢話,闆着臉問:“我在問你最後一遍”。
“你是誰?為何對我動手”
小男孩的聲音有些發顫,小聲地說:“我叫狗蛋”。
司幽的嘴角抽了抽,冷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她擡了擡下巴讓他繼續。
小男孩吸了吸鼻涕,眼圈泛紅:“都是你們這些外鄉人幹的好事,若不是你們,我們這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一說完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原本還插着腰的司幽立時有些手足無措,她四處望了望,确認周圍沒人才暗自松了口氣。
被人知道她一個活了一千多年的天道神在凡間欺負一個屁大點的孩子,說出去也太丢惡人了。
“外鄉人?”
她盡量放低自己的聲音,還努力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狗蛋“哇”的一下哭的更大聲,指着她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喊:“就是你們,就是你們”。
司幽無語的撇了撇嘴,正想上前讓他别哭,結果那孩子抹了把眼淚就跑了。天色逐漸變暗,城中的古怪氣息愈發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