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我嗎?”
白喑走在破碎虛空中,她清楚地知道,這是她的夢境。
而身後那一聲詢問,是她入夢後聽到的第一個聲音。
熟悉的平靜溫柔,有着開解人心的魔力……
一回頭,還真是那個熟悉的人。
時隔多日?或許也不算多日……那位美麗的女性并沒有多少變化,她還是那般,别具風情。
略顯嬌小的體态也并不影響她的發揮,她依舊可以,也足以充當一個長輩。
畢竟……她是真的年長,隻不過是半神的身體固定在了某一刻,本身不會經曆成長罷了……
“你還記得嗎?在你第一次和我見面的時候,你當時還哭了。”
……像是一句套近乎般的詢問。
但其實不必這樣。
因為哪怕沒有這個環節,白喑也當然是,記得。
冥界的小老闆,她是一個非常特别的存在,雖然相處得不多,但,隻要見過,大概都能記得……
更别說,白喑的記憶力其實很不錯。
不過……在這裡,眼下這個地方。
她出現在這裡……
看着白喑已然皺眉,小老闆好像已經知道了她在想什麼,第一時間就給出了最能讓人放心的回答:“所想即所得,你想到了我,所以我出現在了這裡,這是你種下的因果,無關規則。”
想到?
哦……也是,因為規則給出的種種即視感,那種對情感的引導和操控,确實有讓她,不止一次想到冥界的小老闆。
如此,也算能說得通。
而在白喑思索期間,小老闆又給打上了一針定心劑。
這就又是一個神奇理論了……
“你完全可以不把我當成另一個人,我是借由你的意識産生的,我說出的,也隻會是你的想法,就當是在和自己對話呢?可以嗎?”
嗯?
……和自己對話?
如果是這樣……那哪怕對方是在騙自己,都很有必要聽一聽。
——确認自己的想法,這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而關于自己……那她還真沒那麼容易被騙到,這點自信還是要有的。
所以……
白喑在長久沉默之後擡頭:“你……想告訴我……什麼?”
“世界的真相啊~”明顯是開玩笑的語氣,自主性高得不像話……
如果不是她下一秒就踩着白喑的底線開始說正事,那她之前的言論,就可以直接推翻了事,壓根沒有半點真實性可言。
畢竟,誰家“自己的意識” 還會主動開玩笑?
真要解釋當下的情況,“讀心術”的嫌疑明顯還要更高一些。
當然,現在不是挑刺的時候,不論是對白喑,還是小老闆,好好交談,總比掀桌好太多。
于是……盯着白喑極度懷疑的目光,小老闆問出了一個問題:“你一定發現了吧?這裡的不同……”
她一步步分析指引,和之前還能玩鬧的自己判若兩人:“此地的環境,此地的主人……它最核心的那個地方,其症結所在。”
“除了那些蹩腳挑撥,和潛移默化地引導,它好像并沒有多做什麼?甚至,它的立場都有着某些問題……”
這,确實。
該怎麼說呢?
那東西,有時候惡意滿盈,仿佛快要溢出來,有時候又好像隻想坐下來談談……整個形象非常割裂。
當然,這大多都隻是白喑自己想象的,核心規則本身是不怎麼說話的,它不露頭,甚至很多時候都沒有半點反應……嗯,硬算的話,沒反應也是一種異常?
看到自己的話語逐漸起了效果,小老闆趁熱打鐵:“它到底處于哪一方?為什麼看起來并不像什麼完全邪惡?你也很好奇,對嗎?”
……是的,很好奇。
這個白喑可以承認。
嗯,也沒什麼好否認的。
這和“規則想讓她好奇茉莉”那時的情況還不一樣。
對自己敵人的“探索”,是一種絕對正确的行為,所謂知己知彼,就是如此。
而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對自己同伴的“探索”……那就很容易鑄成大錯。
可是……小老闆卻并沒有贊同這種最常見的想法。
或者說,是眼前這個敵人,它本身特殊,并不需要那諸多繁瑣:“那東西是很神秘,沒錯。但說實話,不必想那麼多。”
因為問題本身其實并不複雜,剔除一切包裝之後,就隻剩了簡單的内核。
“我們抓到了最核心的那條規則所在,通過它,再去看眼下的情況,一切就會無比清晰。”
所想即所得——
“你想象一下,你将要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