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比白喑想象中的還要順利,甚至根本就沒有半點明顯的感覺……她當時還在想,規則都不是人了,應該沒那麼小心眼……
結果,不用她幫忙辯解,對方自己就實錘了——前面來得那一趟,白喑平白受了許多苦,果真就是它在有意作弄人!
這一次,場景的轉換,反而是和在峽谷中時一樣了,“眨眼間”,雖然中間的間隔稍微有些長,但應該也還可以這樣形容。
再次落到實地時,要面對的景象果然不太一樣……
“這是什麼?”
白喑看着眼前這略微有些,“夢幻”的場景?
——雖然這麼說有點出戲,但這個地方,的确當得起如此一句評價。
她本以為,會被送到類似于……剛進峽谷時看到的那個地方、或是之前和那個假人尤西斯獨處的空間——不論外表如何,至少第一眼看過去的感覺相同,神秘且危險。
而現在呢?
她看着那些從地面上野蠻生長,直至如牆面一般矗立在原地的純淨晶體……這東西一眼看去,不止無害,甚至還能稱得上一句聖潔……
這怎麼都不像是被觸怒、然後還被打出應激反應之後,能安排給她的地方啊……難不成,因為規則不是人,所以不能拿人的思維去考量?
或許吧……
不然白喑也不知道要做何解釋了,當然,也可能是對方有更深的算計,那能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喽。
就比如現在,她就直接大膽向那些晶體走去。
那東西本身就已經足夠清透了,應該沒有一絲雜質才對,靠近之後,她卻還能從中看到些許影像……
所以……這是……鏡子嗎?
或者說是,異化冰晶?
一一細數着能夠對得上的選項,白喑略有些疑惑。
當然,也有那麼一點猜測。
可惜,這裡沒有溫度,并不寒涼,讓她無法堅定某個判斷。
……
那些向上直指天際的物塊本身,是并不刺眼、又充滿距離感的冰藍色。
交錯生長,但又留下了足以通行的空餘,其實并不規則,卻隐隐勾勒出一條路來。
是要她向那邊走嗎?
白喑伸手觸碰旁邊那略顯凹凸不平的“牆面”,因并沒有感知到什麼危險,她還仔細觀察研究了一番。
再貼近一些之後,那種模糊的影像就更顯眼了,可惜哪怕再顯眼,也敵不過那着色不多的本質,它本身就是偏向于透明的,靠得再近,也很難看清。
看來,還是要再向前走一些,才能覺出個所以然。
也得虧,這裡并沒有多少規則留下的痕迹,大概是它還未攻陷的地方,而空間的主人,對白喑又沒有多少敵意……不然,她可不會那麼輕易就選擇配合。
……
走在這條幾乎望不到盡頭的路上,白喑還饒有興緻打量着不同的晶體牆。
看得多了,她也能明白,不同晶體中的畫面是不一樣的,然後,又是完全靜止的。
越往前走,畫面的色彩就越鮮豔,但還是模糊不清,亂成一團。
……之前還發現不了,現在就有點那個意思了,如果這些被展出的畫面屬于某個人,那麼,那個人似乎并不想讓她看見。
這是一種帶着強烈的主觀意識的扭曲,每一筆都被歪曲成了同樣的混亂弧度,這隻看一兩幅或許還發現不了,但多找幾個色彩深重的圖畫對比,自然就能看出區别。
如果把這東西比作某人的記憶的話……那麼,那人一定在極力隐藏它們,是非常不樂意拿出來展出的。
不論是大事還是小事,他都同樣抗拒,對于那或深或重的每一幅畫,他的心思毫無區别。
這反而像是在隐藏什麼真正重要的事了……
當然,以上那些還沒有個定論。
白喑都沒有真正看到結局,此刻的猜測也隻能是猜測。
不過……隻說眼前。
停駐的畫面,好似永遠不會融化的堅冰,如果讓她來想象的話,這好像……被凍結在原地不會流動的,時間?
——願時光永駐此刻。
這确實是人類會有的願望。
但真的被如此對待,被人用這種形式作弄……這可不是什麼太過美好的體驗。
如果是她極力想隐藏什麼?而敵人卻有無限的時間去找尋……想想就非常難受啊!
而且,看現下這種情況,那個秘密,顯然馬上就要大白于衆了,至少,白喑走到路的盡頭,也該看見了……這不就是讓她和那人被迫敵對嗎?
但白喑還不能不走,畢竟,那是她唯一能看到的,從這裡出去的方法……
總不能再指望茉莉掀一次桌,把這個空間劈了……真這樣,她們和這記憶空間主人以及他背後的勢力,這個仇是結定了!
記憶空間被強行弄壞,記憶的主人能不受傷嗎?不可能!
再說那人背後的資本——規則都不能直接和對方打,而是把她弄到這裡,那很顯然,這就是塊難啃的骨頭。
唉,這還真是……
幾番思索間,白喑也走了好一段路程。
前方的确有了不一樣的圖景——是一個由冰晶圈成的圓形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