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中忙碌許久,直到黎明破曉,白喑才停下了腳步。
這一夜,她去見了許多人。
除了最初計劃中的那幾個,更多的則是本來不準備接觸的。
中間,她甚至還特地留了心眼,讓某些存在“恰巧”發現了她。
然而……并沒有什麼特别的事情發生。
……就算真的會有,大概,也會是下一次吧?
在最終,她停在了光明的籠罩下:“你想要找的人,真的在這裡嗎?”
說實話,這麼一路走下來,她再怎麼都該懷疑了——規則給出的題目或許本就是錯誤的,那是對方在耍她。
說不定問題本身,根本就沒有正确的答案,它隻是想讓她在這裡滿頭亂撞,然後……把自己,或者他人的自由,“輸”出去。
有了籌碼,那位就可以直接進入下一步,用她自身的安危威脅她?拿他人的苦難撬動她的良心(此法隻能對有這種東西的存在使用)?再或者,用随便捏造的獎勵釣着她,讓她去做某些違背原則的事……
這是對方慣用的戲碼,之前……它也是這麼做的。
不過如果要她說,那白喑會認為,眼下,被規則控制的所有人,他們都沒有未來,反而是疑似和它合作的那些,可能會有個出路。
但她不會把這東西認定為事實,更不能把這個答案交上去。
這就像最初,在簡單思索之後她就斷定不能拿自己交差一樣……她更不能去主觀控制那些人的歸屬權,他們應該屬于自己才對,而不是被規則掌控。
所以,此時,就要看下一步了。
比如……
白喑看向遠方的城門,那是和她來時,完全相反的方向——鮮少有人經過,又有城牆加護,那大概率就能去往……魔獸之森。
“如果我走出去,會發生什麼呢?”
答案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很出乎意料的,沒有東西攔着她,連那種看似阻撓,實際又像助推的迷惑行為都沒有……
這就像一款遊戲地圖的圈外,在那一道牆之後,就什麼引導也沒有了……但是,此行甚至沒有彈出那道應該阻攔的牆。
所以……
哪怕白喑的好奇心其實并沒有那麼重,她也忍不住開始主動向規則問話:“在這一座小鎮之外,還有下一個城邦嗎?”
很理所當然的,她沒有得到回答。
所以啊,她想,大概不會有了,不說别的,隻看那最明顯的一條——在此地,規則就已經用上熟面孔了……它的目的,必然不是讓她去見很多人。
但特定的人……
走出城鎮之後,白喑直白看向某一個角落,哪怕在視線中,那裡空無一人,她也沒有移開目光。
……作為主修精神力的魔法師,一旦開啟精神探測,周圍的一切動靜,哪怕再細微,也很難瞞過她。
她現在看向那邊,自然也是因為發現了什麼——就在那個方向,有一個生靈正跟着她。
不過,因為對方并無惡意,于是,白喑也隻是看着,而沒有做出其他多餘的動作。
……
被發現之後,在那裡的存在也不再隐瞞,直接就走了出來。
竟然還是個熟面孔,當然,這個明顯就不是規則派來的。
——雪白身形,绯紅眼瞳,身上挂滿了無聲的鈴铛挂飾,是白喑之前在魔獸之森獸族地界見過的那隻小垂耳兔。
雖然早在知道對方職業時,白喑就沒有看輕過他,但是,她還真沒想到,這種明顯尚在幼年的獸族,也會被獸神派出來……
是的,哪怕對方根本說不出話,白喑也完全可以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想到他來這裡的理由。
——明顯就是領了獸神的任務。
所以,對方此行的目的,和之前她呆的那個地方有關嗎?那個峽谷?
如果是的話,那……也能說是不意外。
畢竟,獸神真的去過那裡,而且大概率印象深刻,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現在能第一時間發現那個地方被激活了,然後一瞬間做出反應派個人出來堵自己,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為什麼能精準堵到?
拜托,獸神是個活着的預言家啊,祂想找一個人,那還不容易嗎?
……
雖然想清楚了緣由,但是,面對眼前這個尚未成年的孩子……哪怕這個孩子的真實年齡可能比自己還要大一些?白喑也無法完全以公事公辦的語氣說話。
她态度還算柔和,因為身上有東西監測,于是,即便這孩子的長相已經完全标明了出處,白喑照舊沒有明說:“是那位讓你來找我的嗎?”
聽到這個問題,這位小獸族點了點頭,如此,也算有了一種得以正常交流的方式。
白喑很配合他,連帶詢問,都更加詳盡了些:“那位可是想讓我做些什麼?辦到具體的什麼事?或者彙報一下現在的情況?做出某些試探?”
一連說出幾個可能,面前的孩子都毫無反應。
顯然,這些都沒有說到點子上。
既然不是這方面……那麼……
白喑繼續試探發問:“難道祂是不想讓我做些什麼?或者說什麼都不要做?順其自然?”
這一次,這孩子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一臉懵,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好吧,再一次見面之後,沒幾秒,她又把對方說糊塗了……
不過,隻通過這兩個問題,也能看出獸神的态度——對方顯然不想讓她做多餘的事,她隻要一心向着最初的目标,想辦法出去即可。
甚至連天啟城的問題,那大概都不是她該管的。
那……對方派人來這裡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