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翅膀的鳥兒依舊可以飛翔,因為,她學會了魔法,她是一隻會使用魔法的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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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幼院——
最初的鳥兒,生活在大樹下,它們抱團取暖,成群結隊奔跑,并不會飛翔。
雖然外面罩着一層看不見的網,它們也從來不被允許離開樹的陰影……
但是,這裡有食物,有同伴,有維持成長所需要的各種東西,還有偶爾點亮的燈灑下的光。
從來沒有誰想要飛離這裡,因為外面,風雨交加……這裡是他們努力趕到的天堂。
每當夜幕降臨時,圍在燈前的鳥兒,總是會這樣想……
隻要我付出一雙翅膀,不再奢望飛翔,我是不是就可以,見到陽光?
——占星塔——
記得是白天,鳥群卻像發夢一樣,談及了所謂“未來”,和“夢想”。
那本就是它們不該擁有的東西。
它們的自由早已成了代價,活下去,便不能飛翔。
——天空是什麼顔色?
——海洋中可有落難的羽翼漂泊?
——聚合的山巒,會不會映射出一顆心的圖案?
——在世界的外面,是不是也存在和它們相似的飛鳥?
那些其他個體可能觸手可及的答案,在它們這裡,就是一個個的未解之謎。
大概是因為仁慈?帶它們來的存在,并沒有剝奪它們的想法。
連那些孤僻不合群的小鳥,都會在這種情景下,想到所謂未來……
——它的夢想啊……它想飛到星星上去,去那裡學習一些有用的知識,認識更多的朋友。
“聽說,那裡有世界上最大的藏書室!”
這可以說是癡心妄想,但在很多時候,也是很渺小的願望。
它很好實現,卻和“她”相隔甚遠。
……
其實那時的鳥兒,它也隻是想想,從來沒期望過那種東西能化作真實,自由早已成為了代價,化為了它成長的基石,它沒有後悔。
隻是在恍然的夢中,在某一瞬的回眸裡,它們也曾想過,如果有不同的未來,自己會是什麼模樣……
它也曾以為,自己的未來能一直是那樣……其實也沒什麼不好,是有些單調乏味而已,它隻要活着就可以了。
……直到那一天,夢想變成了夢,破殼而出。
——神之子——
又一日。
是夜。
受困的鳥兒,見到有人,送來一位年幼的孩子。
那人,是無限崇高的人,那孩子,也是金尊玉貴的孩子。
他們被共同稱之為,“神之子”。
神的孩子和它們共同生長,這是何等的殊榮?不論在這裡生活再久,這也是平生難遇的一件事……
反而是那位潔白的人,那是他們經常見的。
帶他們來的那些人,外面的那些人,他們總稱那位為“聖女”。
葉迦琳娜殿下,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孩子,經曆了漫長的時光後,她又長成了被神光籠罩的“神使”,直到那時,外面的人才得以和這位見面。
該怎麼評價呢?
至少在這些鳥兒這裡,她就像神明的代言人一般,見到了她,就好像神明來到了面前,苦難逐漸遠去,光明和救贖也随之而來了……
和她會面,那是一種非常美妙的體驗。
可惜這一次,她并不是特地來見它們的。
鳥兒沒有更多的幸運了,這次神光照耀到的是,“聖子”。
他是一位過于執拗,又沉默寡言的孩子。
在幾天之後,鳥群的意見難得統一,對這一位做出了如此評價。
他不樂意和它們說話,當然,這也是理所應當的。
因為“聖子”絕對特殊,和它們生活在一起,就已經是“神與人同行”的最佳诠釋了,他的高貴,注定了他與它們,要有着最基礎的距離。
更奇怪的是另一點,聖子不喜歡它們提起葉迦琳娜殿下。
對方好像很喜歡她,又好像很讨厭她,非常矛盾。
他不想留在這裡……他和它們一樣,想要見到葉迦琳娜……卻和它們不一樣,他想要的更具體,也更多……
他所想的,全然是鳥群不敢奢望的夢。
那是他的權利。
而住在這裡,那是他的責任。
……
聖子,被尊稱為“神的孩子”,聖女卻是神的象征。
從本質上分明沒有相差多少,聖子被送到了育幼院,聖女卻已經是執政位了,她這麼大的時候,也不至于出現在這裡。
——罪與罰——
聽到那個消息,是日落黃昏。
小鳥們正在進行晚間吟唱,像是在給什麼東西悼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