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和你們一起來的?”簡單叙過舊後,江流月拿起自己的武器又走到前面。
在這期間,她基本是習慣性打量了一下,然後,很随意的,就提起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那一位。
……嗯,真說起來,那位本來就是跟着雲夙的,如果是在這裡面遇見了,那麼……走在一起,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結果,她所懷疑的對象,雲夙本身,卻很茫然:“什麼?”
同時,另一道聲音響起,表達的是差不多的情緒:“你在說……啥?”
領隊的千羽,都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當然,這個有一半是不願意承認嘴硬,另一半,是裝的……
“啊?”
這反應……
江流月在某一瞬間意識到了問題:“原來……原來你們沒有發現嗎?”
她以最快速度排除完變量,也就是手中武器的影響之後,嗯……怪不得呢。
這裡的規則,會保護死神認可的對象,既然她都在這個範疇,那麼,那位,大概也是被刻意保護,屏蔽了氣息吧?
其實……若不是她主動走出來,光憑眼前這幾位,可能還真認不出她是誰。
“……果然跟來了嗎?”潛藏在影中的林謙,直到這時,才緩緩走了出來。
雖然被血氣遮蔽了感官,但是,有目标地尋找,去感知那些掩藏不掉的東西,情感?牽絆?信仰?
隻是那些的話……那是他最熟悉的。
所以……可以看見!
他邁步走到江流月附近,然後,跟着感覺,指向了某個方向:“在,這裡?”
對于這人的突然出現,江流月好歹還算習慣,畢竟相處那麼久了,而且,怪怪的朋友,她也見多了,不至于到現在還要大驚小怪。
她更關注的,當然是對方現在的行為——第一次就找到了正确的方向诶,哪怕這是蒙的?都有夠厲害:“唉?你能看到嗎?”
“不能。”林謙否認得很果斷。
說實話,不隻是眼睛,其實連感知,甚至直覺,都被屏蔽的差不多了,這是一種規則層面上的,不能看見。
也就是剛剛,江流月點破了對方的身份,因此,激起了很大的情感波動,他才有機會突破那些限制,去抓到一點蛛絲馬迹。
不過……一直在懷疑,知道對方一定會跟來,這倒是肯定的。
他确實有在防備。
看這人的表情,江流月把他的想法也解讀了個七七八八,她歎了口氣,看向另一個方向——短短幾句話的時間,那孩子就又躲到其他地方了……
不過,哪怕不出來,這邊也是四處提防,更别說,那位根本瞞不過她的眼睛。
他一直這麼躲着,怎麼看都不是個辦法。
問題得不到解決,這邊百般防備,那邊又提心吊膽……誰都讨不到好。
還不如出來,坦誠布公表明自己的想法,這反而有機會好好相處……
想到這裡,江流月向那人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你要出來嗎?”
她的表情本該是很和善的,可惜,那個小孩子的濾鏡大概是太厚了,于是,隻剩下一臉驚恐。
……原本就戴着有色眼鏡,現在,更不可能看出她的本意了……
“一直躲在那裡沒有意義,不說他們本來就防着你,我也能看見你的。”
一句話過去,結果,得到的回應是,那孩子已經忍不住顫抖了,嗯……
……怎麼總感覺?自己在對方瞳孔中的倒影,已經變成了什麼老巫婆?
江流月迅速掐掉這個想法,她繼續忽悠:“你不想當面和她說話嗎?至少在這裡,我們不會驅逐你,你知道的,不是嗎?”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雖然有一點對不起雲夙,但是,适當的利誘,簡單有效,是百試不爽的法門。
當然,她有一點是沒有說謊的。
他們确實不會驅逐對方,畢竟本來也沒仇,更何況,眼下這個環境很危險,就那樣把他趕走?哪怕對方有死神的庇護,那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當然,其實哪怕真的趕人,對方也會忍不住追上來的吧?就像現在這樣。
江流月看着他百般糾結,但最終,還是選擇了現身,走到了他們眼前。
依舊是小孩子模樣的噬厄幼崽,他出現在這裡,第一個看到的,果然還是雲夙……
可以理解,畢竟,這也是對方現身的理由嘛。
尚且年幼的孩子,用着那有些怯懦無力的聲音,呼喚另一個人的名字,磕絆,但鄭重:“雲……夙夙……”
……
“嗐……”
這讓人怎麼說呢?
雲夙這種類型的姑娘,面對眼下這個場景,都要忍不住歎息了……
不過,隻是找到一個接入口,讓對話順利進行,并不難。
比如……雲夙的表情忽然認真了很多,好像,她選擇問出下一個問題,就是真的想要一個答案:“當時,在風暴來臨的時候,是你保護了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