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不夜城中,那場喧鬧的宴會還在繼續,而身在其中,又遙挂此間的人……那就真的不知是作何感想了……
白喑安靜坐在一個遠靠天窗,能看見外面天空的角落——孤僻,但又恰好在那些光明神殿長老的視線範圍内。
她并沒有把注意力分給多餘的人,隻沉默凝望着天空,看着那一片深邃的血色……
隻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她沒有那個心思,隻想安靜待到宴會結束,卻管不了現場的其他人。
在開場那一段時間過去後,面對愈發火熱的現場,某些人那蠢蠢欲動的小心思,就克制不住浮上了心頭。
有人走了過來,是不認識的生人——雖然現場還真沒幾個她認識的存在,但,這個氣息,之前絕對沒有注意到過。
白喑在對方靠近之前,把視線轉了回來,她沉默看向那人,瞳孔中卻并沒有透出任何情緒——很明顯,這是固定的辨認分析環節。
着裝打扮上的标志配飾,按風格應該是天耀的,并不是冥界本土的款……說起來這還要感謝死神,很多人為了在他面前讨個好,都會把自家的标志物挂身上。
不過,哪怕是這樣,白喑照樣很難直接看出對方的身份——很顯然,書上沒有。
看樣子,這人的家族沒有一個像樣的傳承,所以根本就沒有記到五脈名錄上,地脈人脈都沒有。
而自己分析,就隻能從人族城邦,設計審美差異化風格,這種地方出發了……顯然,很難,且不現實。
不過,看對方實力,甚至是白喑能夠判斷出的水平,嗯,不強。
直接打攪一個陌生人的行為,倒是能夠證明,多少有一些背景。
至于,從性格判斷具體地位……
短暫靜默間,那位已經快要被評判為高貴草包的男士,因為一直沒等來白喑說話,但對方的視線又的确停在他身上……
于是,他自己主動開口了,語氣不至于招人嫌,但,還是有一些膩人:“喲,這位小姐一個人啊?”
一句話說出之後,眼見白喑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他又搖晃了一下自己的酒杯,做出了某種暗示:“有沒有興趣和我喝一杯?”
他緩步走近,可能是因為本身還算高大,所以倒是多少有了一些壓迫感,雖說口上還說着一些漂亮話,但,内容已經很顯然了,他是在進行威脅。
“小姐不知道吧?這血幕歡宴,可是一個大型聯誼場,死神大人喜歡見證友誼,而走過了這裡,又都是要得他祝福的,你可要想好台詞拒絕哦,不然……”
話說到這裡,其實他本來就沒打算繼續說下去,畢竟,他話裡說的很明白了,死神不能得罪,而那位必然不會是傻子,所以肯定不能說到很清晰。
可是他停下來,卻是被打斷的。
他聽到面前這個小姑娘開口了,是一些不知所謂的喃喃低語。
“如果是他在的話,或許應該能很好地解決吧……”
他?她?
還沒等這位先生完全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就看到了對方忽然擡頭直視他的眼睛。
話語也是緊跟着就到來了,帶着某種呼之欲出的危險:“可惜,你遇上的人是我。”
這位外表看起來幹淨又易碎的小姑娘,果然是如他想象中的那樣,保持着難以甩掉的優雅,連罵人都說不出一句髒話,但是,有某些地方完全不一樣……
他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隻能被迫接收對方傳來的信息,别說行動,連思想都好像要停滞了!
他的瞳孔中,隻剩下了對方眼睛的倒影……
“先生,看着我的眼睛,現在,你是一隻乖巧的狗,聽話,自己走到宴會廳的大門那裡,然後,乖巧地滾出去。”
說到這裡,她的語調中莫名染上了一些邪惡意味很足的甜美,上揚的尾音,帶着勾人的誘惑力,但内裡卻是極度黑暗危險:“你會聽話的吧?”
-------------------------------------
雖然事件發生的角落比較安靜,但是,遠遠的,依舊有不少人看到了具體狀況。
“哇哦,那邊有瓜唉!”熱鬧的場景,很容易掩埋善心,同樣也不會缺少看戲的人。
宴會……讓光明顯得更微小,讓人本性的惡意更為黑暗……這大概就是死神會喜歡宴會的原因吧?
在這裡,有純粹好奇的人,自然也會有見怪不怪的,比如,現場馬上就有了習慣此事的人做出評價:“老套的戲碼,自作自受。”
那人顯然很懂那些所謂的隐藏規矩,說起這種東西,也能頭頭是道。
“都說了,出門在外,不要招惹獨自行走的小孩子,以及看上去就很好欺負的女孩子,特别是那種第一眼看起來柔弱,但表面上又一塵不染的……”
能保持住如此完美的狀态,他們必然有與之對等的實力,越是美麗的外表,想要維持需要的力就越多……
盤算下來,能剩下的基本都是,實力頗高的一方大能。
就算偶爾有些幸存者偏差,那也絕對有其他的特殊之處,輕易招惹,總會沒好結果。
再結合那位的手段……
他沒忍住歎息,為那個涉世未深的倒黴蛋默哀一秒:“大概是惹上了一個深藏不露的,冕下了,唉,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