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需要做的，隻是點明兩點。
其一……
“你們那邊，并沒有我們所圖的東西。”
這場交易，本就是他們單方面的奢求和索取。
但是啊……他同樣把視線落到那團能量上，但卻沒有看到力量的下意識狂熱或崇拜，隻有全然無感，就好像自始至終從未看見。
不過，那些并不影響他說話，在話語中，他依舊可以把那東西擡得很高：“而你們想要的，是死神大人珍貴的神迹和力量。”
所以，該表明誠意的，該被強壓着表态的，可不是他啊……
……
這一次，回答他的是白夜：“但是，我們的那位神明，已經是主神了，她同樣有創造和複蘇的力量，你猜她要這些做什麼？”
複蘇……那是光明陣營與死神僅有的矛盾，複活術，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代表那個詞彙。
而創造……白夜想起了一些，來這裡之前，光明神曾親自告知自己的某些事，祂的過往，同樣是他談判的籌碼……
他瞥了一眼飄在半空中的那位。
蝴蝶夫人？據說來自落蝶谷，一個名字好聽，但内裡卻是填滿毒汁淤泥的地方，一個兇險的，禁地。
她本身，比起蝴蝶，更像一隻蜘蛛。
而她的待遇，比起表彰，更像是流放吧？
她被她的神明，她的創造者，扔到了那種地方……
這就是對方告訴白夜的信息，蝴蝶夫人的原身，是光明的心魔。
但是，在後續的發展中，她變成了一個完整的人。
……
看着這兩方堅持不下，都等着對方先來表态。
雲煉城主，她頭一次因為其他人而感到頭疼，這在之前，都是她對别人做的事。
……分明可以是如此簡單的事情，怎麼就能弄到這麼複雜呢？
不過……
她看向正在發難的白夜。
哪怕現場的氛圍已經僵到了某種程度，依舊有人可以絲毫不受影響，甚至，還可以有條不紊推進自己的計劃。
白夜毫不猶豫打破了自己塑造的僵局。
也不論其中轉折有多生硬，但他現在，就是可以在一瞬間轉換成那個活躍氣氛的角色：“各位，正好有機會，我們要不要先檢查一下？被拿來交易的……這東西本身。”
這算是什麼要求？
雖然，隻聽語氣都可以明白了，這人絕對有某些憑仗，有足夠說出這種話的底氣。
但是，東方泣雪，他，至少是表面上的态度，相當明确：“死神大人的力量不會出什麼問題。”
哦？預料之中的回答。
沒想到死神眷屬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和光明神手下的那些，很不一樣呢，是處事風格導緻的嗎？
不過，這也不是白夜該關心的問題，現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他說話的語氣很是輕巧：“我當然不是懷疑這東西有問題，隻是，現在很有必要看清楚……說不定，事情會因為接下來的發現迎來轉機？”
這……
“查看交易品本身，的确是必要的環節。”是蝴蝶夫人發話了，其實，在場最在意光明神得失的那一位，是她。
她不可能讓對方拿到一個，有問題的東西或是殘次品。
所以，在這種時候，支持白夜的提議，簡直是理所當然的。
而剩下的……
那位仿若無害的白發殺手少年，他沉默了片刻之後，退了一步：“你們查吧。”
到這種時候，就需要雲煉城主出場了，對于生命本身的氣息，沒有誰比這位更熟悉。
所謂的，能夠代表一個生命活着的東西，那些無比鮮活的情緒……
隻要她想，不論隔着什麼？那些東西都會在她眼前顯現，無所遁形。
而白夜最需要的，就是讓人發現裡面的生命。
到了擅長的領域，這位的行動做的極快。
隻需片刻時間，她就成功讓那團能量變得通透，讓其中的東西，得以顯現。
不止有，還有不少人呢。
都是他們最想要看到的生命啊。
白夜得到預想中的結果，很有一番風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向另外兩人展示。
他好似對那些毫不知情，但也沒有過度僞裝：“各位，你們看，裡面各種陣營，甚至連中立的公證人，都齊了，多巧啊？不然，我們讓他們來下盤棋？”
巧個呸喽！
雲煉城主在一旁暗自唾棄某人，别以為她不知道，雖然隻見到了光明聖女那一個和白夜接觸過……但是，她有預感，裡面的所有人，都是白夜忽悠進去的！
就算沒有直接關系，也必然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聯……
比如她，不就是因為被忽悠，認為跟着這家夥會有好戲看，才被綁上賊船的嘛！
不過，在場另外兩個人，卻沒有這麼大的反應。
東方泣雪甚至人還挺好心，是在為白夜這邊着想：“這裡是死神大人的能力具現，裡面，又有對方認可的存在……你确定這種博弈公平？”
這個問題，讓雲煉城主都有點想笑場了：人全是這位放進去的，他怎麼能不确定？
說真的，那裡面有一個算一個，就算沒見過，也絕對有這位引導調控，才恰好在這種時候走到了那裡。
東方泣雪看出了這人表情的怪異，但卻并沒有說什麼。
既然對方并未對這一點不公提出異議，那麼，他自然不會再多說不是。
一場博弈就能解決難題？那他當然是大膽跟注，反正，輸掉了也不會有什麼。
而蝴蝶夫人，在她的表情中，還能看出幾分訝異：“沒想到，你挺喜歡下棋？”
聽到這問題，雲煉城主是一瞬間就想到了那個記憶迷宮，覺出了其中的惡趣味。
不過白夜，他卻是仿若無比正常，禮貌回話：“為什麼不喜歡？博弈的資格，在其他時候，可沒有那麼容易獲得……”
更别說，雖然棋盤上敗者滿盤皆輸是定論，但，永遠是那個更強的，虧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