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見到病患,白喑一瞬間就搞明白了,顔陸離為什麼能請到獸族的先知預言?又為什麼确信沒有人暗害?
因為這位病人,她本身就是一位獸族少女。
獸族是相當護短的,對待幼獸和未長成的孩子,尤其明顯。
這種情況下,基本沒有誰敢去暗害獸族的個體。
就算真的有,一個預言術,就能直接把事情導向已經抓到對方的未來。
那麼,讓對方落網,甚至連時間問題都沒有了,隻需要去特定的地點堵人即可……
确定以上信息,再去打量病患,白喑的關注點明顯換了一邊。
這位叫雪莉的小姑娘,她安靜沉眠,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隻像是簡單睡着了,甚至都沒有一點病态。
睡姿整體是對獸族來說,比較舒适的側躺,說不定還有人經常給她左右翻身,雪白的貓耳耷拉在淺金色的發中,面上帶着恬靜的笑,一切都恰到好處。
她真的不像病了……白喑做出這種判斷。
但她還是走上前,用精神力探了一下,确認情況。
很顯然,對方的精神海是主觀閉鎖的,不使用夢櫻的入夢能力,很難順暢地走進去。
暴力破解倒是很容易,因為對方也沒有主修精神力,那點防護,基本成不了什麼事。
可是吧,那就不是在救她,而是在殺她了,怕不是要被獸族滅掉!
白喑放棄自己危險的想法,直接拿出夢櫻花瓣——雖然已經改制成了武器,但和原先也沒有任何區别,所以依舊這麼叫吧。
她首先向顔陸離進行确認:“是直接入夢嗎?或者還要找其他人來?”
比如,這孩子的監護人。
因為獸族在成年之前,将有很長的時間,保持在少年時的外貌和心智,所以,哪怕知道雪莉其實不比她小,白喑還是主觀把對方當成孩子。
“直接來吧。”在這一點上,顔陸離完全可以做主。
能早一點解決,就不要再拖下去,雪莉好起來,大家也能放心。
……這樣啊。
觀察着對方的表情,白喑輕易看出了對方的心思,也就不再多問。
她把精神力導入夢櫻花瓣,再由此慢慢向外發散,直至充斥整個房間。
哪怕有入夢的能力,她也沒有直接對雪莉的精神海下手。
那樣或許會碰到排斥,甚至還會對雪莉本身造成傷害……
于是,選擇是與之相反的。
她使用了一種更為溫和的做法——直接把這一處房間,改成一個現實夢境,就像築夢師的夢境一樣,然後再以此和雪莉的夢境交融……
如此這般,就可以悄無聲息地走進雪莉的内心,同時能夠保持清醒,以應對各種變故,還可以讓顔陸離也看到具體情況。
一舉多得,隻不過有點為難操作的人而已……
想到這裡,白喑更加專注于眼下,在夢境構成之前,一刻也不敢走神。
顔陸離看着這個本平平無奇的房間,變得虛幻迷離,哪怕極度焦灼,也忍不住為之驚歎。
作為同一批進來的玩家,自己對眼下各種事情還完全無計可施,而現在這個家夥,已經可以利用當下的規則,從零制造出如此神奇的變化……
不過她很知趣,一直沒有出聲,生怕因為自己的舉動,驚擾了對方施法,以導緻什麼糟糕的狀況。
等夢境完全構成,這裡終于有了變化,有場景從雪莉身上蔓延開來。
也就是這時,白喑終于感知到了這位病患的具體狀況。
看她幾乎沒有小心接觸、等待反應的流程,就直接侵入自己的夢境,這大概是,之前一直在進行無止境地内耗吧……
一個非精神系的家夥,把自己困在夢境中,而且很可能是噩夢,那該是相當消耗心力的。
然後她又不願意醒來……
這隻能使精神海變得一片幹涸,然後最終,再也醒不過來。
那麼看來,顔陸離的确該着急求醫,自己選擇的方案也完全正确。
感覺到雪莉在拿自己的精神力,去構築維持夢中的場景,白喑沒有任何排斥反應,完全放開,任由對方施為。
直到,整個夢境都在這個房間中呈現。
白喑看着好像略有些熟悉的畫面,沉默了一瞬。
她用着現想的應對攻略,狀似無意表示驚訝:“唉,這個場景……”
莫名感覺像被照顧了的顔陸離,她及時解釋:“就是你想的那樣,囚花的故事,是我從她這裡聽來的。”
眼前這同樣是在一個房間中的場景,真就和對方講的故事完全一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