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公安局内,元頌翊和阿豪做完筆錄調查後出來時與一個一身西服套裝拄着拐杖的中年男人擦身而過。
走路跛腳的人元頌翊不是沒看過,但手裡拿着帕子蒙住口鼻的動作确實有點怪。
元頌翊想回過頭八卦一眼,一旁的阿豪打了下他手臂,元頌翊隻好繼續往前走。
出了公安局,元頌翊順口招呼道:“阿豪哥,去我那吃呗,我朋友親戚開飯堂的,這個點還有很多菜呢!”
阿豪擡起手婉拒他的好意,“待會還有事,就不去了。”
“哦,那好,回頭聯系。”
心裡念着自己還了個人情,元頌翊沒有一點負擔地騎着摩托先走了。
元頌翊走後,阿豪擡頭看警局門口一會,将車開到警局後門,開始了漫長的蹲守。
警局内,一位民警走到中年男人身前:“請問您是安怡的家屬嗎?”
男人颔首,“你好,我是成茂集團的特殊顧問,我姓華,安怡她的親屬都在國外,暫時無法趕回來,她的家人委托我來處理她在華國的一切事宜。”
“那華先生,請您出示相關證明,請跟我來這邊……”
警局刑科所一道單向玻璃門外,程青和同事盯着華先生在死者面前的一舉一動。
華先生一見到屍體肩膀就控制不住悲痛般在劇烈抖動,手裡不停拿着帕子擦着滿臉的鼻涕和淚。
“他怎麼哭得比女人還厲害…”
程青的同事小聲嘀咕道。
這個華先生看起來一身氣派,結果一見到屍體表現得這麼做作。
刑科所裡的工作人員告訴他由于死者涉嫌故意謀殺,所以屍體不僅要檢驗,短時間内也不能帶走,華先生言語上抗争了一會,又同意了警方的要求。
出了警局大門後,華先生觀察了一下四周沒人,鎮靜地撥出一個電話:“那女的情況怎麼樣?”
“她表哥正從老家趕來。”
“趕緊把尾款打過去,讓她表哥一定低調行事,封好家裡人的嘴,就這樣。”
打完電話後,華先生拿起帕子快速将眼角的淚水拭去,提起拐杖大步地跛着腿走回車裡。
警局透過樓梯窗戶目光跟随他的民警将樓下人的舉動全部錄了下來。
刑偵支隊會議室内,民警推門而入,“程隊,這個華先生前後言行不一,确實有很大問題。”
程青示意他坐下,繼續對着牆上的投影分析:
“死者安怡,現場經法醫初步鑒定是溺亡,死因是汽車失靈,突然急速向後倒退,在路人元頌翊的阻撓下依然翻車,掉入橋下。
我們在對元頌翊問詢時,阿豪,也就是陸氏集團現任董事長夫人律魚的貼身保镖及時出現,并保證是他授意元頌翊在大橋附近出現剛好見證這次意外的。”
“程隊,律魚和安怡沒有直接關系,作案動機是什麼呢?”
程青在投影旁的白闆上先在律魚名字的旁邊打了個叉,
“我們先不讓律魚幹擾到目前的嫌疑鍊。
安怡駕駛的車輛是M總創立的汽車品牌Sla旗下的一款高檔汽車,這款汽車的生産廠商在A國。
而幾個月前一例機器人殺人案,生産廠商同樣來自M總的機器人品牌。
小澍,M總在華國的産業主要集中在哪?”
一位女警答道:“就在甯市。”
“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這個M總有可能在自己品牌旗下的産品裝一個後門,可以遠程操控任意一台機器,殺人。”
程青的副隊猜測道。
“還遠程殺人,這不成A國隊長大電影了?”
小澍一臉稀奇。
“還有,安怡車上有一封燒毀了一半的信封,經過指紋比對,上面有她的秘書和她自己的指紋。
而她的秘書就在剛剛因為食品中毒身亡了,和她一起參加陸氏集團新産品發布會的人就是這個華先生。”
程青在屏幕上将華先生的臉重點标出。
“我們得趕緊行動,查查這個王秘書,還有安怡在華國接觸的一切人員,并且我申請将這個案子和機器人殺人案并案。”
下午六點半,桐城實驗學校,今天是學校放假的日子,不過因為高三學生需要回來上自習,飯堂依舊開門。
元頌翊熟練地将車停在飯堂樓下的林蔭小道旁,甩了一下長發沖進飯堂。
“快快,我的飯呢!”
元頌翊大步跑到第一個打飯窗口拿走自己的一大盤燒鵝飯端到座位上大口吃着。
囫囵吞了幾口飯後,他拿筷子扒了幾下——“我的腿呢?”
一隻腳踩在另一個座位上叼着牙簽的黃志波生怕被他發現是自己偷了燒鵝腿,忙着從褲兜裡掏出一包還沒開的印有“飛鴻”兩字的花生米。
“來來,開包花生米,說說今天怎麼樣啊?”
黃志波将嘴裡牙簽丢到不遠處的垃圾桶,撕開花生米包裝湊到元頌翊身旁豎起耳朵聽着。
元頌翊吃飯間隙,朝着飯堂中間柱子上挂着的電視努努嘴,黃志波一秒理解他的意思,從另一台飯桌上拿起遙控調到晚間新聞頻道。
“本市頭條新聞,成茂集團董事長安怡在今天上午桐城通往甯市的跨海大橋上,由于汽車失靈,沖出橋面意外身亡。”
新聞畫面一轉,元頌翊看見自己的臉被打了馬賽克,對着新聞記者滔滔不絕講述過程的話被剪到隻剩一句——“我吓死了,追過去一看,那個車子就掉下去了。”
元頌翊化悲憤為食欲,挑起一大口飯用力嚼着。
吃過飯後,他盡力對着夥伴吹牛:“如果不是我,連那台車都不知道碎成什麼樣!
明明是那台車子倒退失靈的,怎麼電視台上面寫就這麼沖出橋面,我要打電話投訴那個記者!!”
黃志波跳到桌子上坐着,調侃他:“唉,那不是沒救成嗎,救成人家感謝你說不定給你一兩百萬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