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往東就往東,往西就往西,我可以穿嫁衣上花轎,我真的真的很好,你要不要試一試。”
大概是熱得頭發昏,鐘葉看于縱越看越可愛,想想和他在一起也很開心,如果他是自己的道侶,好像……也不錯。
他微微一笑,在于縱期待的目光中,正要同意。
滋滋滋的聲音,雷光沖破石壁,從天邊湧入,紫光落在紅色的岩漿上,撕拉,撕拉。
光芒耀得幾人睜不開眼睛,靈氣從天雷打破的大口裡湧入,捕獲到淺淺的靈氣,恢複了些許靈氣,天雷噼裡啪啦地劈。
聲勢之浩大,規模之吓人,引得魔心之地的人紛紛看去,破口大罵。
“這是哪家小情侶,愛這麼深還不滾出去!”
“我的乖乖,劈這麼兇,多少年沒見過了。”
“不是,哪些混-蛋怎麼非要在這兒談?沒天雷劈着不得勁是嘛?”
“劈死算了,一天天就知道秀,還連累我們。”
“沒事沒事,是在城郊,大歸大,影響不到城裡……吧。”
山體轟隆,城裡管事的魔修尖叫:“這兩個龜孫到底在幹嘛?雷大到山都劈塌了!”
天雷之中,于縱緊緊抱住鐘葉,替他擋住滾滾天雷,這情深義重的樣,天雷越來越大,越劈越急。
次啦,岩漿凝固,又劈出裂縫,四分五裂,有黑影從地底飛出。
“是誰!”
他赤紅的眼睛看向兩人,眼神裡毫無神智:“該死該死!你們真該死!”
“憑什麼你們人人都有道侶,憑什麼你們的道侶都喜歡你們!”
他發狂大叫,擡手,雷光在他掌心彙聚,鐘葉驚駭,這就是那個引來魔心之地天雷的大魔。
這是他的——神魂?
于縱右手一甩,一把長槍出現在手裡:“有病,自己沒人要就嫉妒别人。”
雷光打開,被他被槍擊開,他松手,懷中的鐘葉後退,拿出幻天琴奏響,兩人與這大魔纏鬥許久。
于縱被打得後退幾步,唇角溢出鮮血,不管他再天才,他也還隻是天才而已,那大魔的修為比他高上太多。
但是鐘葉在他身後,他不能退!
雷光閃爍,轟隆巨響,引得城中的魔修往此處趕。
鐘葉胸中一悶,手指一頓,一道雷光猛劈而來,于縱飛撲過去:“老婆!”
兩人狼狽滾在地上,俱是一副落魄模樣,戒指中的梁烨察覺一樣,從中鑽出,就看見他們這幅模樣,無比驚訝,正要說話。
雷光朝着他劈開,啊啊啊啊,他可是魔修,怕雷,現在又是殘魂。
梁烨哀歎,他這小命終究還是無法保住啊。
雷光在中途消弭,一雙手将他捧起來,那發瘋的大魔眼中恢複些許清明,臉靠着他身上,小聲呢-喃:“小烨、小烨。”
他似哭似笑:“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你還是舍不得丢下我對不對。”
梁烨看着他的臉,看出來熟悉的影子:“祝修!你你你,你怎麼成了這樣。”
祝修還是癡癡傻傻的模樣,抱着他,回到岩漿之中,梁烨還在問:“祝修、祝修、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于縱無語:“我當初就該直接捏死他,真是……”
他磨牙的聲音響亮。
鐘葉道:“祝修此人,我在古籍上看過,絕世天才,卻心性乖戾、涼薄冷清、天生修魔的好苗子,本該被正道斬殺于幼時,一位大能卻覺得還有挽救的機會。”
“大能成立問道門,專為專制祝修心性而存,本來一切都好。誰知有一年,祝修突然發瘋堕魔,不知所蹤,問道門尋找他三十年,始終沒有尋到蹤迹,大能死後,就此解散。”
他大概知道這魔心之地的天雷由來,也知道了問道門的隐秘,原來如此啊。
兩人說着話,一個頭伸了過來,由上至下地看着他們,宋青冷漠:“這就是兩位說的隻是兄弟?”
緊緊相擁的兩人這才注意到,四周有不少魔修看着。
鐘葉急忙掙開,整個人都紅透了。于縱嘿嘿笑,盯着他心裡甜蜜,轉眼一看,這些魔修真是礙眼!
宋青冷笑一聲:“你們這些有情-人,就喜歡玩點兒刺-激的是吧!我們這兒的天雷都為你們劈光了!”
要不然看這兩人情意綿綿的模樣,天雷怎麼可能停,除非是雷劈不出來了。
鐘葉紅着臉清咳幾下,連指尖都泛着紅:“非也,隻是我們撞見了那與天雷融為一體的大魔。”
宋青愣了,半響才問:“千年前那位?”
“正是,那位因為兄弟身故,不知情中認為對方與情-人私奔,正道堕魔的問道門大弟子祝修。”
經過好一番言語,終于讓這些趕來的魔修知道了情況,他們抽搐着嘴角,無言以對。
看在兩人幫他們發現了這麼一個大隐密的份上,雖然是正道修士,魔修們也沒喊打喊殺,還讓他們住在城裡養傷。
于縱時不時回岩漿那兒轉一轉,看看梁烨與祝修什麼時候才出現。
大概過了一個月,祝修才帶着有了人形的梁烨出來,他從後抱着梁烨,頭在他頸間蹭着,梁烨臉色蒼白,顫顫巍巍:“嗯、總之就是、對不起!”
他低頭:“我和祝修給你們帶來的損失,我們一定會賠償的!”
他用手肘支了支祝修,祝修拿出一個儲物戒指。
“這是我與祝修的八成身家,裡面的東西足以補償你們了,希望你們能諒解我們。”
他雖然窮,但祝修有錢啊,兩人的八成身家,其實能賠償于縱好幾個來回了,但是架不住于縱來頭大,梁烨隻能使勁賠。
于縱在儲物戒指裡看了一圈,滿意點頭:“行吧,不打擾你們了,好好過日子吧,一天天的瞎劈人。”
“人家恩愛礙着别人什麼事了。”
最可恨的是,打斷了他的告白,早不劈晚不劈,偏生那個時間劈,這麼想着,于縱的臉又黑了。
梁烨趕緊帶着祝修又回去了,他輕嗤一聲,拿着補償回去找老婆了。
鐘葉正坐在桌前喝茶,手指上的戒指發着光芒,他臉上微微一笑,自那天天雷一劈,他這幾日做夢總會想起一些事。
那些——前世的記憶。
孤寂的天地,一塊神石孤立,隻有一條蜿蜒的河流,其中的流水會與神石交流。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天梯在戰神永元與南山仙君司嘉的打鬥中碎裂,流水入了凡間,神石也跟着追去,還肩負了修補天梯的責任。
他本以為自己是流水,卻在完整想起之後,發現,原來他是那塊神石。
他誕生之後,孤寂萬年,身旁的河流流逝着水聲,不知多少年,水中噗通一聲,濺起一朵水花。
水花砸在他身上,生了靈智,又落回水中,從此,每百年,會循環湧流三界的天河,那朵小水花都會經過。
小水花總是熱情地對他打着招呼,叫他:“小石頭、小石頭,我又回來了,我這次看到了很有趣的地方……”
小水花停留一年,對小石頭講述了自己的見聞,從此,神石一直在期待百年。
直到某一個百年,小水花沒來,神石感到寂寞,南山君告訴他,小水花去了凡間,南山君求他補天。
本來不想理他的神石答應了,他也想去凡間。
于縱呼喊:“阿葉阿葉。”
見鐘葉回神,他晃晃手中的戒指:“東西拿到了,我們回去吧。”
他有些不舍,但也不好因此繼續耽誤鐘葉的時間,鐘葉已經許久沒回師門了,他當時退完婚,就說要回師門的。
“不急。”
于縱喜笑顔開:“那我們去别處玩吧。”
他期期艾艾:“阿葉,就是,那個,那天我說的,你……”
鐘葉輕笑:“回家吧,畢竟成親是個大事,還得讓家裡知道才行。”
被天上掉下的驚喜砸昏了頭,于縱以為自己在做夢,他驚喜道:“我、我嗎?”
“不然還有誰?”
鐘葉猛地被撲倒,于縱在他身上蹭來蹭去:“老婆,我好愛你!”
宋青拉開門:“抱歉,打擾了。”
他木着臉又關上門,這該死的有情-人,之前還嘴硬,真煩。
他宋青什麼人,逮了無數對情-人,火眼金睛,當初一眼就看出這兩人不正常!
呵,真搞不懂這些人,喜歡就喜歡,偏還要裝,要假正經一段時間,啧啧啧。
尴尬的鐘葉拉着于縱第二天就踏上了回家的路,于縱說了,他嫁,得讓兩家人知道才行,還得籌備婚禮,還有老師也得請。
就是不知道鐘昭會多驚訝,哥哥出門一趟,帶回個男媳婦,還是她之前要退婚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