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之中,說書人拍着闆:“要說這年輕一代的修士裡,莫過于這七人最強。”
“劍宗的卓雪峰,上清宗的席天和,妖族太子孔鴻,合歡宗小魔女辛凝,古佛寺佛子無念。”
“還有這最後的兩位,他們的情況比較特殊一些,該因兩人是一對親兄妹。”
“鐘葉與鐘昭,一個音修,一個劍修,雖所求之道大不相同,卻是殊途同歸,都成為了其中的佼佼者。”
說書人撫着胡子:“要說這七人的身份地位那是沒一個簡單的,但來頭最大的莫過于鐘家兄妹倆。”
手中的驚堂木一拍,說書人的聲音铿锵:“這天下間,熙熙攘攘,悲歡離合,數不勝數,但能被稱之為傳奇的人隻有兩人。”
“那便是上華劍仙與正陽尊者,兩人一人修劍,一人修刀,相識于微末,結伴在這修仙界闖下了赫赫威名。”
“一個是出身凡塵,埋首于黃土的牧童,一個是修仙世家赫赫有名的廢物庶子。”
“從來沒有人會想過他們有朝一日會登臨那九重天上,睥睨天下。”
說書人侃侃而談,聽書的人們激動不已,提到這兩位傳奇,他們的情緒自然而然地高漲起來。
“……傳奇的後代自然也不會普通,上華劍仙的兒子當年也是壓倒天下英傑,要說能有人與他平分秋色的,也就隻有自己的好友,正陽尊者之子。”
“虎父無犬子這一點兒在鐘家展現的淋漓盡緻,到了上華劍仙的孫輩,鐘葉與鐘昭兄妹二人也是未有堕了鐘家的威名。”
“鐘葉出生那一日,天生異象,百鳥朝拜,仙音自天而降,後面更是拜入萬音門,得半仙器幻天琴認其為主……”
說書人說着這并不算隐秘的故事,聽書的人議論紛紛。
“鐘家兄妹倆的确是不凡,無論是出身,還是天賦、修為、心性都非人能比也。”
“不過說起他們兄妹,肯定就忘不了于家那個……”
說話的人眼神暧昧,其他人也是想起了那個人。
“想當年他才是天之驕子呢,出生時紫氣東來,地湧金花,天降甘霖,話還不會說的年紀,已經入了修行之路。”
“可惜,再厲害又有什麼用,九歲一到,就結束了。”
說話的人有些惋惜,太陽的墜落或許會讓明月與星辰的光華得以展現,但也讓人忍不住一歎。
有人不屑:“當年厲害又有什麼用,現在的他,怕是就連我養的靈寵都打不赢。”
“怕是過不了多久就徹底成了個凡人吧,百年之後,隻是黃土一捧。”
鐘葉站在門口,扭頭就想離開,他的餘光看向于縱,有些擔心他聽了這些話,會影響到情緒。
真是不巧,剛剛好遇到了說書人在說這些,還牽扯到了于縱身上。
“阿縱。”
他輕聲喊了一聲于縱,滿是擔心的模樣。
于縱其實并不在意,反而聽的津津有味,前頭那些年他對外界也不關心,還真不知道老婆的具體情況,現在竟是借着說書人的口了解了一些。
說得對,他老婆就是這麼棒,還算這些人稍微有一些眼光。
但瞧見鐘葉這幅擔心的模樣,少年十分懂得順着杆子爬,當即垂下眼,握着拳頭,一副羞愧傷心難過的模樣。
鐘葉見這平日裡磊落飒爽、神采奕奕的少年低着頭,失魂落魄的模樣,當即有些着急。
在他看來,鐘于兩家世代交好,于縱與他之間,就如同弟弟一般,此時見他垂頭喪氣、魂不守舍的模樣,竟是有些心疼。
他伸手拉起于縱的手,想要将人先帶離這裡,卻仿佛抓住了一座石雕,竟是絲毫拉動不得。
他張着嘴,輕聲道:“我們走。”
魂不守舍的少年這才邁開了步子。
鐘葉帶着他走在街道上,微微回頭看向于縱,還是低着頭,情緒不高的模樣。
被握着的那隻手發着燙,濕濡濡的,像是剛從水裡拿出來的一樣,已是被汗水沁透。
幸而鐘葉又找了幾家,可算是找到了一家客棧有客房。
賬房陪着笑意:“這位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這隻餘下一間客房,您看您是……”
鐘葉有些猶豫,他是不太适應與被人同住一間房的,但是如今荷城人潮如海,若是錯過了這個,隻怕再難找到空房了。
他将靈石拿出,秀麗的下巴輕點:“這間我們要了。”
“好嘞。”賬房先生眼疾手快地将靈石收了起來,對着一旁吆喝:“快給兩個客官引引路。”
忙碌之中的小二們,有一人抽出身來:“兩位客官,請往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