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的不久,出現的時候姜葛就發現了她,那時姜葛和姜徽正像一對真正親密的兄妹一樣道别。
她臉上是那種熟悉的表情,在從前文夫人還未過世的時候,每次撞到姜葛與姜徽待在一起,便會出現。
姜葛走到她面前,問道,“陳姑,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妻妾不合,作為文夫人的陪嫁,她不喜姜徽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陳姑低了頭,磕磕絆絆道,“七月四日是夫人壽辰,老奴想去廟裡為夫人上一柱香。”
姜葛聽後沉默了片刻,她想起那個柔和慈愛的女人,半響輕聲道,“好,到時候我也一起去祭拜阿娘。”
陳姑乍然擡頭看她,面上似是驚訝,語氣中也帶上歡喜,“多謝姑娘。”
……
姜徽回到聽風院,命端硯開始收拾行囊,不多時外面又有人遞話過來,說是施公子扭了腳,現在在府醫那裡,可能還要歇兩天再走。
“怎麼回事?”他問端硯。
端硯看起來也是二丈摸不着頭腦,這兩日日日出門怎麼沒見着施公子有事,偏偏要走了反而扭傷了。
“小的也不知道,要不我去那邊問問?”
姜葛揮了揮手,“去吧,看看施公子傷的重不重,我一會過去看看他。”
端硯領命去了,不一會兒打聽到了經過又回來禀報給姜徽。
原是那尤娘子今日不知為何非要去城西看香料鋪子,然後被不知從哪裡混進來的流民撞上,财物都被搶了不說,袖子都被扯了一節,施靖也因為救她而跛了腳。
姜徽聽的略微皺眉,城西這兩日偷盜頻起,搶掠之事倒也不曾發生,恰巧就被他們撞上隻能說是運氣不好實屬意外。
他讓端硯暫時不要收拾東西,命端硯把施靖之前用過的拐杖找出來,準備先去府醫那裡看一下他的傷。
與栖雲堂不同,府醫住的院落離聽風院并不算遠,走兩步便到了地方。
一進門就見施靖正拿着杯水,大大咧咧的坐在扶手椅上與小仆閑聊,腿微微伸着放在地上,看上去稍許有些僵硬。
見姜徽過來,他轉頭,眼睛一掃又看見身後施靖手上的拐杖,頓時笑了,“沒想到我居然又要用上這東西,看來下次要直接給燒了,不然不吉利。”
姜徽沒和他嘴貧,問道,“大夫呢?”
那小仆忙不疊的回話,“大夫去給尤娘子看診去了,留小的在這裡伺候。”
見他面色不好,施靖在一旁打斷道,“我沒事,就随便扭了一下,大夫剛給我看過,不出幾日就可以好全,尤娘子受了驚,去看看也是應該的。”
姜徽不認為自己和尤娘子有多大交情,猜測今日之事多與她有關。但施靖是他帶了的友人,尤娘子又是和施靖一起受傷,為全禮數,便吩咐端硯道,“晚點你送點東西去那邊問候一聲。”
施靖卻叫住了端硯,他看上去頗為無奈,“姜兄,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派人去為好。”
“為何?”
施靖将身體往後一仰,随意的靠在椅背上,一副關心之态,“尤娘子言談之間多有提及姜兄,今日姑娘家丢了醜,最不想見的應該就是你了。”
姜徽并不是很糾結這些,“那就不去了,想來受驚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隻是心下對尤娘子任性的行為又不喜了幾分。
不再談及尤娘子,他看着施靖的腿歎道,“你這舍己為人的性子也不知改改。”
施靖朗然一笑,“若不是這性子,我怎麼能結識姜兄這個好友。正好聚寶樓的八珍鴨我還念的慌,今晚叫人去買了我們再嘗嘗。”
姜徽笑道,“大少爺想吃自然要給你辦到。”
……
另一邊,尤娘子虛弱的躺在拔步床上,她今日在外出了事,再是大膽的性子如今也不敢再出門了。
婢女過來将床頭的幔幛挽起,聽到她問,“姜公子可有派人來說什麼?”
婢女猶豫回道,“并不曾。”
尤娘子喃喃自語,“他平日裡禮數周到,這下連問都不過問一聲,一定是厭煩我了。”
想到今日受到的驚吓,丢了那麼大的醜,又被心上人冷漠對待,一時心痛交加,趴在床上抽泣着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