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真是過分,你方才聽到他說什麼了嗎?他竟還有理提起仙骨,若不是他,我們……”
“好了好了,不氣,”楚辭暮像是順毛一般輕撫着路驚雲的後背,“若不是他,我們也無緣遇到蕭兄,不是嗎?”
忽然被人提及的蕭夜雪輕咳兩聲,坐姿不覺間端正了起來。
是夜,其餘人皆以入睡,為明日的修煉養精蓄銳,單單除了南宮浔。
夜深人靜之時,南宮浔悄然離開屋子,月光之下,他手中的扇子褪去僞裝,扇骨處變成一根根的刀,扇面變成了極其清透的赤色,緊随其後,它又變了,變回了最初的模樣——一柄玄色與赤色交映的劍。
“念蒼,明日你會幫我的,對嗎?”
那劍尚且未修出劍靈,自是不會應答,但南宮浔不介意無人應答之事,他暗自一笑,将劍收回袖中。
那時無人知道,自來了衍天宗便不曾出過幾次門的長生先生,那一夜竟潛在暗處,看了新來的那位紅衣公子整整一晚。
次日,天光大好,若是以路驚雲的話來說,那便是“今天是個适合修煉的好日子”。
如衆人想的,第二日路驚雲起了個大早,很快趕到大殿,以“閉目養神”的姿态等着其他幾人到來。
蕭夜雪來時的路上遇到了不知在作何的楚辭暮,兩人便結伴一起來到了大殿。
剛踏進門,蕭夜雪便看到路驚雲倚着柱子低着頭,他向楚辭暮作了噤聲的手勢,随後蹑手蹑腳地走到路驚雲身旁,伸出手指便是戳了戳他的臉。
“阿雲,你怎麼早早來到了此處?”
“嗯,嗯?”路驚雲聽到聲音,下意識揉了揉眼睛,看到杵在眼前的蕭夜雪和他身後或許可以稱之為共犯的楚辭暮,“你們來得可真晚,我都來這兒半天了。”
“怎麼不在屋裡睡?”
楚辭暮上前,看着路驚雲尚且睡眼朦胧的樣子,想要擡手替他擦去眼角的淚,但路驚雲已率先一步完成了這個動作,楚辭暮隻得緩緩收回了手。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裡面可有大學問!”路驚雲打了個響指,他神神秘秘地向兩人招了招手,示意兩人湊近來聽,“若是在屋裡睡,我會一直起不來,但是若是我來此,便不會那麼嗜睡。”
兩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似乎是學會了路驚雲的神秘指南,于是授業成功的路師父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後繼續倚着柱子小憩。
“今天大家來得都很早啊。”
門外,李長天人未到聲先至,聽着他的語氣,想必是對衆位學子十分滿意。
“這兩位今後便是你們的小師弟,今日的修煉這兩位也一同加入。”
說罷,李長天分配下了衆人今日的修習術法,在示範過一遍後,便将其餘時間交給了大家自己練習。
蕭夜雪在離開前便學過此術,故而在李長天示意過後,他隻鞏固練習了幾次,随後便去練習其餘的術法。
而此時的楚辭暮,論起心性經曆早已不是當初撿回路驚雲的那一人,這樣簡單低階的術法于他而言,如喝水般簡單,于是他一邊随意地練着,一邊默默盯着路驚雲。
他看着路驚雲笨拙地練着簡單的術法,卻還是始終不得關竅,每每都以失敗告終。他不明白,這樣一個什麼都不會的草包凡人,為什麼會幾次三番豁出性命去救他,陪他感受那些痛苦。
又是一次練習失敗,路驚雲看着周遭大家紛紛學會了這一術法,雖算不上精練,但也不像自己竟一遍都無法完整的施展下來,不由得有些喪氣。
“你說我是不是根本不适合修煉啊,師兄們都很快就學會了,隻有我,始終學不會這樣的法術。”
路驚雲垂頭喪氣地挪到楚辭暮身旁,楚辭暮趕忙收心,向他說了一些此法術的訣竅,“你看,如此一來,在聯系起來是否會好一些?”
路驚雲依他的話,重新嘗試一次,“我成功了?暮暮,我成功了!”
激動之下,路驚雲抱着楚辭暮開心地又蹦又跳,楚辭暮不做反對,陪他一同鬧着,慶祝他學會如何修習法術。
入夜,路驚雲一天忙碌,躺在床上便忘了其餘是非,被子甚至都未來得及蓋上便是進入了睡夢之中。
此後一年,南宮浔未有消息,幾人皆如此修煉,蕭夜雪功力大有長進,楚辭暮的靈力也深厚了不少,就連一貫不擅修習的路驚雲都掌握了不少術法。
“衍天宗五年一次的下山曆練即将開始,稍後将宣布此次曆練的任務,各位弟子自行組隊。”
此言畢,李長天看着下方衆人竊竊私語,補充說道:“本次長生将會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