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講到此,莫清寒也口幹舌燥,她原以為當自己再次回想起往昔的點點滴滴時還會難過,可或許是最近經曆了太多的事,這樣的故事講出來,她隻覺得心中一片坦然。
“關于沈為舟,大體就是這樣的啦。”
講完後,莫清寒長籲一口氣,拿過茶盞便連連喝了好幾杯,這才勉強壓下去口中的幹澀。
蕭夜雪聽完,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皺了皺眉,“難道沈為舟隻因為同門欺辱才叛出師門,并且不知從何處煉化了黑霧?”
轉念一想,又感到不對,同門欺負之前亦有,為何不早早叛出師門,而是在這一時候叛逃師門?
但是為今之計,還是需要先探查這一靈氣濃郁的地方。
蕭夜雪眼神飄向楚辭暮,挑了挑眉示意他,莫清寒能不能信得過?
楚辭暮微微點了點頭,意為可靠,信得過,可以告知浮生門中另有一處靈氣濃郁的地方,可以與她一同去探查。
待三人将目前已知的信息告知莫清寒後,隻見她一拍桌子,楚辭暮憑借着直覺徑直向後撤。果不其然,就在原地的路驚雲下一秒就被一掌打在了肩上。
“有線索你們竟然如今才告訴我?!”
“是不信任我啊,還是想挨揍啊?”
莫清寒尾音上揚,頗有一番威脅之感。
路驚雲無助地捂着被打的肩膀,看着提前躲開莫清寒毒手的楚辭暮,一臉不可思議,睜大的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掃射。
“你這也太損了吧!”
轉而委屈巴巴地看着莫清寒,“師姐,你知道的,我一定是相信你的,隻是或許蕭兄有自己的思量,方才隐瞞于你。”
“那就暫且原諒你吧。”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莫清寒有些躍躍欲試,對于浮生門内未知的這一地點,她現如今是十足的好奇,“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找這個地方?”
衆人眼神交集的刹那,便互相知曉了對方心中所想,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即刻啟程,說走便走。
四人一拍即合,當下便一起出發。
蕭夜雪依着追蹤溯源術的方向,為一行人指明前進的方向,走走停停,不時地重新查看推演,以确保行進的方向是正确的。
“就是這兒了。”
蕭夜雪指着眼前的斷崖,肯定地說道。
雖然他看着眼前的斷崖深淵内心也深感懷疑,但追蹤溯源術不會出錯,這裡一定藏着一個不為外界所知的地方。
“那什麼……”路驚雲默默舉手,出聲問道:“難道我們要跳下去嗎?”
“對,我們需要跳下去。”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中彌漫着些尴尬,眼前是深不可測的斷崖,空中是濃郁的白霧,無人膽敢做這跳崖的第一人。
直到路驚雲主動站出,“蕭兄,我相信你,說不準這下面就是那個地方,我先行一步!”
說罷,路驚雲縱身一躍,衆人隻見他消失在了眼前,向前探身,通往崖底的路上并無他的蹤迹,楚辭暮凝神,毫不猶豫地向前一躍。
隻留一句聽不到尾音的話在空中飄蕩,“崖底危險,我去找他。”
蕭夜雪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伸手一抓也堪堪隻拽下一條布料,他看着手裡的布條,暗罵一句,便也随着他跳了下去。
“真是瘋了,兩個都瘋了。”莫清寒看着他們不試探一番就接連下餃子一般跳了下去,滿心無奈,隻好抓緊跳了下去。
隻是所謂的“崖底”與他們心中所想的,并不相同。
跳下去的一瞬,隻感覺到一陣極其強大的力量在拉扯,像是要将人撕成兩瓣似的,可落地後,卻又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跳崖”。
“你們可有受傷?”
莫清寒揉了揉被拉扯得有些頭疼的腦袋,看着身前全須全尾的人,出聲問道。
“你們是真人吧?沒有被替換過的那種。”
幾人搖了搖頭,在聽到她這句話時,就連楚辭暮都忍俊不禁地輕笑一聲,路驚雲欲言又止,但還是說了出來,“師姐,有時候其實,你可以少看一些話本故事的。”
莫清寒十分不文雅的翻了個白眼,大刀闊斧地坐在了地上,周遭一片白茫茫,似是身處霧氣之中,可仔細瞧去,卻又消失不見。
“你們沒受傷就好,一個是我的小師弟,一個是門主的小徒弟,還有一個請來的高人,若是你們出了事,我非被罰得狠狠的都不成。”
“還有你,”說着,莫清寒像是想起了什麼,起身拽着楚辭暮走到另一邊,對于他,既要訓斥,又不能駁了他的面子,于是她壓低聲音呵斥道:“你也是不要命了,下面風險未知,你竟膽敢直接跳下去!”
楚辭暮不做辯解,隻是同樣壓低了聲音,珍重且認真地說着:“若是有難,以他的水平必定要受不少苦,我下來起碼可以護着他。”
聽完此話,莫清寒放開了提着他的手,隻是無奈看了他一眼,随後便走回了最初進來的位置。
被晾在一旁的楚辭暮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尖,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向她賣着乖,當着安分守己的吉祥物二号。
至于吉祥物一号,路驚雲,在莫清寒與楚辭暮走到一旁後,他也沒有閑着,跟在蕭夜雪身旁,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想盡一份綿薄之力。
無奈實在沒有他能幫得上的忙。
正當幾人四下亂找之際,忽然間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似是從四面八方各處傳來。
“他不能出事!起碼不能在我們這裡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