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喝完這杯酒,我也該啟程返回了,離開這麼久,也不知那群人有沒有蠢蠢欲動。”
“好,有皇兄在,我一切都放心。”
說罷,兩人舉杯相碰,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
皇城外,衆臣依舊滿懷心思的等在一旁,看到被擄走的李滇完好無損的再次出現在門口,衆人大驚。
李滇看着他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深覺好笑,些許也隻有他們把這場鬧劇當了真。
李滇走上高處,輕描淡寫地說道:“大将軍逼宮一事 是與朕商量過的舉措,目的是想要看看塞外蠻奴是否會借機生變。”
“如今,事情已經解決,大将軍即将返程,諸位,可還有疑慮?”
衆人聽到這話,便深知他們,連同這件事,都在算計之中,縱使心中千百個不願,臉上也得賠笑臉,嘴裡也得說着谄媚的話。
李滇看着他們一臉憋屈但不得不屈從的樣子,内心倍感滿意,點了點頭,“那就這樣,散了吧。”
李滇送走李秣後,重新回到自己的寝宮,吩咐侍從不必打擾,自己要去休息。寝宮門一關,一番喬裝打扮便起身出了皇宮,直奔祭司府上。
吱呀——
木質的門在來人鬼鬼祟祟拉開時發出了一聲不堪重複的聲音,及時的驚醒了屋内小憩的人。
南宮浔堪堪披上了衣服,一臉惶恐的看着鬼魅一般悄無聲息潛入屋内的李滇,聲音還帶着些剛睡醒的嘶啞,“我的小皇帝,你一定要答應我,下次我們光明正大的進來,可以嗎?”
李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好吧。”随後小聲的嘟囔了句“反正下次該這樣還這樣”,也不管南宮浔是否聽清,便自在的坐了下來。
“近期我不方便出面,你去聯系路驚雲和楚辭暮,就說逼宮一事已處理妥當,多謝兩位能夠不計前嫌出手相助,今後若有需要找我便可。”
南宮浔應下,在仙骨之外的事情上,他對于其他人,無論是尊貴如皇帝的李滇,亦或是平凡如群衆的城中衆人,總是格外的縱容。
李滇再次返回宮中,天已黑了下來,他将衣服壓出些許褶皺,假裝方才睡醒的樣子,“睡眼朦胧”的吩咐下去,準備沐浴。
待到将自己清洗幹淨,李滇方才滿意的躺在了床上,身體疲乏但精神亢奮,于是在腦海中開始複盤今日所發生的事情。
而另一邊,接到南宮浔消息的路驚雲、楚辭暮兩人,看着院外家家戶戶燈火通明,百姓安居樂業,今日阻止了一起事變,将這一方安甯護了下來。
次日清晨,楚辭暮早早醒來,在院中幫陳雲華做着些許雜事,曆經許多的事情,他卻依舊沒有改變,仿佛他依舊是那個長在市井裡的百姓,沒有被剝取仙骨,也沒有拜入仙門。
路驚雲梳洗完畢,一出門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
楚辭暮的頭發有幾縷掉落在了身前,他将袖口挽起,露出一截肌肉緊實的小臂,手中握着斧頭,正對着木樁上的柴劈去。每每發力,肌肉上的青筋則格外明顯。
路驚雲撩起袖子,看了看自己的小臂,與楚辭暮的小臂悄悄對比,不由得感慨,不愧是我筆下的男主,身材就是好,可惜,比起我來還是差了些。
他再次比照着看了看,更加确信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正在劈柴的楚辭暮早已察覺到有一道目光看着自己,許多次想要回頭,卻還是忍了下來,直到路驚雲主動問好,方才搭話。
“早啊,暮暮!”
“嗯,早安。”
楚辭暮在回答時,暫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路驚雲的眼睛裡滿含溫柔。
路驚雲看着他的眼睛,對這樣的眼神……心中閃過一瞬間的怪異,随後便又釋然,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溫潤如玉,若非……也不會黑化。
二人正在院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陳雲華在屋内照看者楚朝雲,南宮浔遣飛鴿,将李滇那日所說的話寫成一封信,由飛鴿将它帶給楚辭暮。
兩封信前後由信鴿交于楚辭暮手中,楚辭暮率先拆開南宮浔寄來的一封,粗略掃了幾眼,是逼宮一事已處理妥當。
另一封信,出人意料的,是由莫清寒寄來的。
紙張普通,字迹潦草,上面隻筆畫匆匆地寫了一句:
仙門有難,萬望速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