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時間匆匆歸去,眨眼間祭祀選拔就要開始。
城裡各處已然做好了祭祀的準備,家家戶戶在屋檐上挂上了火紅的燈籠,在門口放下了小桌。
楚家小院内,楚辭暮正幫着路驚雲一件件穿祭祀選拔的服裝,說來可能為了彰顯選舉的公平,皇室為合适年齡的青年準備了統一的服裝。
以路驚雲的話來說,這服裝無比繁瑣,穿上它就像是在大夏天負重前行。
楚辭暮幫着路驚雲穿這服裝,路驚雲正和衣領上的扣子作鬥争,好不容易系上了扣子,楚辭暮又拿起一件衣服。
路驚雲看着楚辭暮手中的衣服,有些生無可戀,“怎麼還有啊,這衣服也太厚了。”
楚辭暮看着他生無可戀的表情,笑了笑,“這是最後一件外衫了,穿上它就沒有了。”
路驚雲接過外衫,草草穿上,系好了腰封,對楚辭暮說,“這樣我們就可以走了吧。”
楚辭暮點了點頭,拉着路驚雲拜别了母親,就出了門。
路上,路驚雲好奇的四處張望,一見到什麼新奇的東西就問楚辭暮,楚辭暮也樂得其間,一一為他說明。就這樣邊走邊聊,二人很快走到了宮門口。
到達這裡的青年已經過了大半,正相互寒暄着。見到他們二人來,有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過去聊。聊天之際,突然間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哎呦,這不是楚辭暮嘛,看來你爹也還好啊,這時候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周遭喧鬧的人群驟然安靜了下來,目光齊齊轉向了他們二人,見狀,楚辭暮冷了下來,“家父怎樣,無需閣下操心。”
那人冷笑一聲,正打算說些什麼,卻被路驚雲截了話,“我當是怎麼了呢,原來是有人家的狗沒栓繩就跑出來了,你可不能亂吠啊,這兒可沒有狂犬疫苗。”
衆人将目光又轉向了路驚雲,帶着些詫異和不可置信。那人一時語塞,不懂何為狂犬疫苗,留下一句“你才是狗,你們都是狗,給我等着!”便匆匆離去。
路驚雲拽了拽楚辭暮的衣袖,小聲嘟囔着“我可沒說他是狗,他自己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沒等楚辭暮開口,邊上已經有人道出了那人的身份,鎮國大将軍府的二少爺——元劭。元劭是已經故去的大夫人留下的唯一的血脈,鎮國大将軍元戚對他頗為溺愛,于是養成了他嬌縱跋扈的性格,能管的住他的,也就隻有一人,那便是他的哥哥,元裴。
路驚雲心想,祭祀結束後就不會和他們有什麼聯系了,也不算是招惹權貴,不會影響自己任務和主線進度就好。但轉念又一想,萬一劇情新節點遲遲不來,在京都一日,便有一定的可能會遇上這個跋扈的少爺尋仇,這對家人不好。
“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我不該……”
路驚雲的道歉被楚辭暮出聲打斷,“驚雲,你無需自責,我和他本就有些過節,即使沒有你,他在日後也會來尋我麻煩的。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你,願意出言護着我。”
二人交談之際,祭司已從車攆上走下,路驚雲擡眼望去,隻見那人身材高大,面容俊俏,身着華服,束發而行,手中拿着不知什麼,被寬大的衣袖擋着。
衆人見祭司已到,紛紛朝那個方向行禮,路驚雲嚴格上并不會這虛張而浮誇的禮儀,隻被楚辭暮拉着低下頭,像模像樣地行了個自創的禮。
路驚雲心想: 這麼多人,想必那祭司總不會見到行禮的每一個人,自然也分辨不出是誰沒有行禮,我這樣不算是引人注目,是這樣的。
“各位才子,大家無需多禮,列隊原地等候便可,稍後我便會前往,一一查驗。”
這聲音聽着十分年輕,還帶着些稚氣——路驚雲心裡默默評價。
片刻,那祭司便捧着一塊兒玉石——與其說是玉石,不如說玉佩更為妥當,因為那玉石僅有幼童手掌般大小,這玉石,便是用來檢測的“神物”。
隻見那祭司捧着玉石走近人群,大家便自覺的排起了隊。路驚雲拉着楚辭暮走到了中間稍靠後的位置,心裡想着,在一會兒測試的時候,自己要來個看不出破綻的平地摔,正正好倒在楚辭暮身上,這同時呢還要把手和楚辭暮的一同放在那石頭上,有了這個幹擾,想必就算真的測出來仙骨,那也不能确定誰是“有神性的人”。
測試的隊伍走的很快,彈指間便輪到了楚辭暮和路驚雲。正待楚辭暮走上前之時,路驚雲忽地不知踩到了什麼,徑直朝楚辭暮倒去,而他的手,正正好好壓在了楚辭暮的手上,路驚雲還沒來得及反應,耳邊就傳來楚辭暮的聲音,
“你還好嗎?”
路驚雲借着楚辭暮的手,給自己撐了一下,小聲回了一句,“我沒事,剛剛不知道踩到了什麼,突然滑了一下。”
路驚雲正想借力站直,卻發現此時場上鴉雀無聲,他回頭看了一眼那閃爍着陣陣光芒的玉石,赫然顯示着二人的身份。
路驚雲有點懵,他深知自己隻是普通人,不可能懷有仙骨,卻沒想到在和楚辭暮同時接觸那玉石之後,那玉石竟然依舊發出了光。
楚辭暮同樣愣在了原地,在他以往的人生中,他參加祭祀選拔也隻是走一邊流程,與“仙骨”談不上一絲的關系。滿心疑慮,但不知從何問起。
看呆了眼的還有測完未走留下看熱鬧的,和還在排隊等待測試的。自實施祭祀起,這塊兒玉石也隻亮過這一次,此前大家都認為這不過是走個過場,卻不曾想這玉石真的可以測出“仙骨”。
那少年祭司看到這一幕,原本嬉笑的表情淡了幾分,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們二人,“這玉石是在兩位……靠近的時候亮起來的,不妨二位先分開,分别來測測,看看誰會是身懷仙骨的人?”
聽到祭司略帶戲谑的聲音,二人才反應過來剛剛還保持着一個十分尴尬的位置。路驚雲慌忙站直,捋了捋衣袖,整了整衣領,低頭看了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将手放在了玉石上。片刻,玉石發出了柔和的光芒,衆人正感慨今年真的出了一位“有神性的人”,在沒人注意的地方,楚辭暮的耳朵帶着一抹紅。
“既然我在測試的時候,這石頭亮了,那正說明我是你們找尋的人,他就不用測了吧!”路驚雲故作大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