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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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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問我,為什麼别的小朋友不用像我們一樣,在身上插管子?

為什麼他們不怕太陽?為什麼有的小朋友可以玩跳床,有的小朋友不可以。

我們是不是真的有病,是不是家裡的累zhui?

我告訴茜茜,我們的心像蘋果一樣,有的人是綿綿的,有的人是脆脆的。

我們的心脆脆的,像蘋果一樣,一掉在地上就會碎掉。

但是脆脆的蘋果也可以做成蘋果汁,或是蘋果泥。

所以你看,我們也不是一無是處的。

——選自辜玉12歲日記簿。

-

吳遙有過一段酗酒的日子。

那會她窮得很,根本不可能喝得起茅台這樣的酒,于是買的就是樓下兌了水的白酒或是農家自己釀的高濃度米酒。

想着能一醉解千愁,最後千愁是沒解,倒是練了一身好酒量。

後來和Liz他們玩到一起,有人失戀了、傷心了,一群人出去喝酒,白的紅的洋的混着來,也虧是他們命大,沒死在酒桌上。再後來吳遙去看了心理醫生,開始遵醫囑服藥後就戒了酒。

這段時間她也沒吃藥,感覺自己沒什麼問題了,偶爾失神間又覺得心口悶悶的,今晚喝了點酒,倒覺得原先一直壓抑在心底的許多情緒都奔湧了出來,化成一股郁結之氣給那茅台給燎了,燎成一團火辣辣的霧,惡心得很。

所以她才這麼急地往廁所裡跑,畢竟今晚還想發展點旖旎故事,她可不想當着辜玉的面吐得一地惡心。

吳遙趴在馬桶上吐了一頓。爬起來時看向鏡子裡的自己,雖然理智是清醒的,但臉頰水腫又疲憊,顯然也沒有逃過酒精的作用。

她捧了點水在自己臉上拍了拍。

從洗手間出來,庭院裡的人居然已經沒了,隻餘桌上幾盞白酒杯歪倒着。

二樓沒開燈,辜玉應該不在上面。

吳遙聽着庭院另一邊有歡笑的聲音,不是幾人,是不少人談天時遠遠傳來的嗡嗡聲。想起今早瞥見那頭像是店面,正打算去看一眼,聽着民宿門前短促的一聲鳴笛,是那三輪車的聲音。

她以為是辜玉,不急不慢走過去了,才看到是小橘坐在三輪車上,她頭上已經戴好了頭盔,拿着另一個招呼吳遙,“吳遙姐,走吧,我送你去玉哥房子那兒。”

吳遙往後瞥了眼:“你們老闆自己呢?”

“阿江喝醉了,玉哥剛剛扶阿江去後面休息呢。他說今晚他看店,讓我早點下班。”

吳遙“哦”了一聲。

小橘又咧開嘴道:“吳遙姐,你不用擔心,我車技很好的。這輛三輪車平時都是我騎着去買菜什麼的,你放心坐!”

今晚看店?要看一整晚?

吳遙腹诽着,接過頭盔卻沒有戴,直接坐上三輪車副駕座椅,“走吧。”

小橘見她沒戴頭盔,想再說一句,但她可不像辜玉那樣皮厚,猶豫了一下沒敢說,直接擰着油把手啟動了。

小橘才十幾歲,饒是駕齡再豐富,胳膊力氣也肯定比辜玉小。民宿門前那條冗長的石子小路,白天辜玉開的時候沒什麼感覺,這會才發覺格外搖晃颠簸。

吳遙看小橘抓得搖搖晃晃,就伸手幫她扶了把把手。小橘注意到了,頓時感動又不好意思,轉過頭來沖吳遙笑了又笑。

吳遙别開臉,“看路,别看我。”

三輪車開出小道,走上平坦的公路,島上夜裡沒什麼車,長又寬的公路隻有他們一輛三輪車沿着海岸線走。

小橘開始和吳遙聊天。

她說:“吳遙姐,你的酒量好好啊!阿江都醉成那樣了,老施剛剛走的時候也搖搖晃晃的,隻有你出來的時候走路是穩的,你好厲害!”

吳遙笑了下,海風涼涼地拍在她臉上,還挺舒服的,想起某個逃酒的人。

“那辜玉呢?你們老闆酒量怎麼樣?”

“他啊……”小橘思索了會,搖頭,“不知道啊,沒見過他喝酒。”

“沒見過?”吳遙扭頭詫異道。

“嗯啊,玉哥好像确實不喝酒的,之前過年的時候,尺子,就是店裡的一個朋友,他搬了箱啤酒來,大家都喝了,連我都喝了半罐,就玉哥一口沒碰。”

吳遙收回視線,挺稀罕地笑了聲。原來是個逃酒慣犯。

小橘說:“吳遙姐,你能留下來多玩幾天,我可開心啦。其實我們島上真的很漂亮的,完全不比别的地方差。”

吳遙笑:“你還去過哪些地方?”

小橘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好吧,我也不知道還有哪些地方。但是我們葫蘆島就是很好啦。我們島上的特色菜你一定要去嘗嘗,那邊村裡有一家賣煎包子的,可好吃了。我每回去那邊找我朋友玩都要買幾個吃,我一次能吃三個呢!”

吳遙被她天真的語氣“噗嗤”逗笑。小橘扭頭看她,這會兩人身體緊挨着坐,坐得比早上吃飯時還要近,近到吳遙的頭發香味小橘都能聞到。

她怔怔看吳遙的側臉。吳遙姐,好好看……

離辜玉的房子不遠,小橘又找吳遙問了幾個小問題,都是關于“外面的世界”的。

比如,“你是坐飛機過來的嗎?”“外面是不是真的有24小時的便利店,随時都能買到飯?”

再比如,“吳遙姐,大學是什麼樣的啊?”

三輪車聲勢浩大地碾過水泥路,抵達目的地。

吳遙好奇:“你從來都沒有去過島外嗎?”

小橘搖了搖頭,“哪裡能去島外啊,我又還沒成年。最遠隻在裡潭碼頭附近玩過。”

頓了一下,又故作灑脫道:“要不是玉哥讓我來店裡工作,我應該都嫁人帶小孩啦!現在生活可舒服啦!”

吳遙一愣,小橘已經馬不停蹄地擰着三輪車跑了。

“拜拜,吳遙姐,明天見!”

風一吹,吳遙被酒精短暫麻痹的神經好像清醒了大半。她的腦海裡一直盤旋着小橘剛剛說的話。

按小橘剛剛說的,她都還沒成年,這樣小的年紀,自己才是個孩子,居然就要為另一個更小的生命負起責來。

這樣的案例在蟒山那邊很多,那邊的女孩不用讀書,早早就被家裡定了人家,沒到法定年齡也沒關系,先不打證,小孩照樣生養。那麼大的蟒山,山裡的夜那麼暗,盤盤繞繞的山路像一條大蟒蛇,将山裡的女人世世代代困在裡頭,一輩子也出不來。

吳遙是例外,小橘也是例外。

她逃出來的貴人是自己,而小橘的貴人,或許是辜玉吧。

這麼看來,辜玉這人也不是完全讨嫌吧。

吳遙又想起白天得知阿英失蹤時,辜玉馬不停蹄往外趕,滿島尋人的架勢,好像阿英是他的親奶奶似的,那份擔憂和責任感不像是假的。

好吧,人總是多面的。

總不能因為他是個奸商就默認這人十惡不赦吧。

就像吳遙親爹似的,雖說他在家一不順心就把吳遙往死裡打,但在外還不是熱心善良的好鄰居、好村官,誰家有事兒都樂意來找他幫忙,十裡地的村民都對他贊不絕口,又有誰知道這樣一個“好人”在家把女兒當狗拴呢。

嗤,吳遙像是諷刺一笑,又像是籲出了一口濁氣,枕着窗外的海浪聲,思緒輕飄飄地飛出了窗,散在了黑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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