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大聲喝起彩來。
雖然那匹馬兒前進的速度不快,也就和我這匹馬的速度差不多,但那支箭卻是勁頭十足,穩中靶心,絕對的十環。就算那個靶子是靜止不動的,這種射箭水平也應該可以去參加奧運會了吧?
“再來一箭!”
我起哄似地大叫着,受石勁韬那個悶葫蘆影響而變得低落的情緒也被調動了起來。
“嗖”的一把彎刀貼着我的腦側飛過,吓得我本能縮脖猛打激靈的時候,“奪”地一聲,那刀不偏不倚,紮在了那個還插着長箭的靶心上。
沃滴娘額!我這回算是徹底明白石勁韬為什麼會是那個熊樣了?急忙扭頭去看,就見右側零零散散站着幾個眼射寒芒之人,有持弓的、有提矛的、有掂鋼叉的,全都目光不善地打量着我,最要命是此刻正和我,以及我左側靶子形成一條直線的一名壯漢,已經掄起了手中的闆斧,以不給我任何反應的速度,“呼”地用力擲了過來。
什麼躲閃格擋、臨危不亂?我腦子裡壓根就是一片空白,“媽呀”一聲直接坐在了地上。至于是怎麼掉下馬的?完全不知道。
好半天才從那種五髒六腑都要震挪位的痛苦中回過神來,我看見了朝我伸出一隻手的石勁韬。
望着這個一聲不吭,隻是伸着一隻胳膊準備拉我起來的傻熊,也不能叫人家傻熊,剛才怕我連累到他,那熊樣也是鬼精鬼精的,總之看着他這樣,我胸中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猛地一巴掌打開他的熊爪,歇斯底裡地叫了起來道:“你們特麼的就不怕失手剁死老子?”
“我們頭兒說了。”
石勁韬甕聲甕氣道:“你死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又不是什麼真的使者。要是不死,就帶你去見一見他。”
“他這麼說的?”
我使勁拍着身旁的草地道:“好,等老子見了他,非弄死他不可。”
“我們頭兒說了。”
石勁韬那甕聲甕氣的聲音這時候聽在我耳中,完全就是在裝瘋賣傻。那傻熊卻不理會我想要殺人的目光,用他那永遠傻不拉幾的粗嗓門道:“就你這熊樣,見不見也沒啥意思了。”
“什麼玩意兒?”
我氣得把身旁的草一把一把薅下來道:“你們頭兒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他不想見你了。”
石勁韬非常有耐心,卻是毫不拐彎抹角地對我解釋着。
“你們頭兒、你們頭兒,媽的,他放個屁你也能聽見麼?”
我氣得大叫起來道:“你當老子是傻子麼?他什麼時候和你說的這話?”
“他派人過來傳的話。”
石勁韬依舊保持着他一貫的傻樣。
“少特麼給老子裝。”
我指着他叫嚣道:“來,你告訴我,誰過來傳的話?老子咋沒看見有人來過?”
“你都吓尿了,哪兒還能注意到有沒有人來過?”石勁韬說着話,還指了指我的□□。
“我——”
我這才感覺□□裡濕漉漉的,竟然真的尿了,隻是剛才連驚吓帶氣憤,一時間沒有察覺到罷了。
“老子這叫真性情,害怕是人的天性,不丢人!”
說着話,我再度一巴掌扇開石勁韬那二次試圖拉起我的熊爪,一骨碌爬起身來,馬也不要了,丢下一句話:“老子不和你們這些野蠻人計較。”徑直朝着來時的方向走了回去。
丢人啊!讓人戲耍到這種程度,老子一定要報這個仇,隻是現在的狀況真不适合見人,否則就是自取其辱,隻會引來對方更多的嘲笑。
“等老子褲衩幹了!”
我自己在心裡面給自己找台階下。
或許是大北朝人自視甚高,瞧不起我這個膽小鬼,也或許是接到了他們首領的命令,我這一路走回來,竟然沒有人搭理我,讓我想要借題發揮,找幾個倒黴蛋,打斷他們的孤拐好出一口惡氣的機會都沒有。
等到了之前離開的地方,趙凱柱依然還在石勁韬那些手下的“陪同”下站在那裡,不同的是他已經下了馬,在地上踱來踱去,一副心神不安的樣子。而那些“陪同”人員也離開了趙凱柱一截距離,幾個人相互說笑聊天,隻在我走回來時,才遠遠瞥了一眼。
的确,在這四周全是大北朝人的軍營中,監不監視我們其實已經沒什麼意義。
“咦,你怎麼沒進去?”
我奇怪地問趙凱柱,但話一說完,就明白了過來。之前趙凱柱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對方叫不叫他進去又有什麼區别呢?
趙凱柱尴尬地呲呲牙,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哥,你咋這麼快就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