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港口提出了獨立的調查權,你不會反對吧?”
沢田綱吉沉默了良久最後說道:“我相信你的決定,雲雀學長。”
手機掉落在車座上,但沢田綱吉卻沒有理會的意思。他靠在車背上仰着頭久久凝視着車頂,黑色的色彩壓抑極了,就像暴風雨中的天空,暗暗沉沉地透不過一絲光。
聖科裡醫院就位于羅馬街的盡頭,此時大門口聚着不少記者媒體,他們被醫院攔住不被允許進入。但仍有一些記者希望得到最新的消息,因此堅持守在大門外三三兩兩交流着。
中原中也自己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隻是爆.炸時沒有足夠的掩體被爆.炸沖擊到了,不過撤離的及時,隻是有些頭暈,現在緩了一會早已沒事了。不過尾崎紅葉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由于座位的問題,她靠着司機更近,盡管中原中也很快拉住她離開,但巨大的沖擊仍擊暈了她。
此時中原中也站在在尾崎紅葉的病床旁,看着醫護人員在病床前觀察病情。
中原中也看了緊閉雙眼的尾崎紅葉問道:“醫生,她什麼時候能醒?”
醫生解釋道:“可能是收到爆.炸沖擊過大壓迫了顱内,病人腦部出現瘀血,等瘀血散去,病人應該很快能清醒。”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他看了尾崎紅葉一眼,握了握拳“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
中原中也關上了門走出了病房,一輛輛推車來回經過他的身邊,悲泣的人們與他擦肩而過。白色與紅色交織形成扭曲的油畫映在他的眼裡。
他停留在人群中的角落裡,看着那刺眼的潔白的慢慢地覆蓋着面目不清的臉。有認識的臉和不認識的臉最終成為他最常見的蒼白青色的臉。
無數的情緒在内心撕咬,但他的臉色卻平靜極了,就像沉寂的火山安靜無聲,靜靜地蟄伏着。
中原中也靜靜地走到護士站,向她們借了電話。他的手機在爆.炸中損壞了,但現在他暫時不能離開醫院,不得已他隻能通過這個方式聯系橫濱的屬下。
“滴滴”的幾聲,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是我。”中原中也不等對方發問便直接開口了。
“首領!”芥川銀語氣激動極了,她終于聯系上了中原中也。
“發生了什麼?”中原中也聽出了芥川銀語氣的不對勁,他皺起了眉問道。
芥川銀連忙告訴他橫濱發生的白塔倉庫爆.炸事件以及彭格列家族之後提出的要求。
“首領,現在該怎麼辦?我們要答應嗎?”
中原中也捏緊了手中的話筒“不可能!”這與引入外敵有什麼區别,橫濱已經很亂了,不能再引入更多了外來勢力了。
這與信任無關,彭格列插手橫濱絕不能是由港口提出。在接連幾任首領的領導下,港口一直被許多人所忌憚,若是在此時被别人借題發揮,他一直勉強維持的平衡便就被打破了。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手下的人怎麼辦?
可惡!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到底是誰在針對港口?
“首領?”芥川銀有點不安地問道。
中原中也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時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拒絕他們的要求,港口不會配合他們。若是他們不願離開橫濱,想要自己調查,你們也不要再插手了,盡量避開他們。彭格列介入橫濱,與港口無關。運輸船的事我會想辦法。”
芥川銀聞言一驚,這是拒絕和彭格列合作了,但現在确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是,首領。”
中原中也挂斷了電話,彭格列的人因為他們的人在橫濱遇襲,給不出交代他們還想合作就是妄想。
他可沒有那麼天真,覺得這個事可以大事化了小事化無。彭格列的人既然在這時提出了這個要求,明擺着就是已經不相信他們了。
若是答應了他們的不合理要求,不就是放低了姿态,港口還沒有弱到需要這樣忍氣吞聲。
出了這麼大的事,橫濱大大小小的勢力還在觀望他們的态度,這時他絕不能退縮。
就像普通的野獸不會輕易挑釁獅子,可若是獅子自己露出疲态,那隻會招來野獸的撕咬與分食。
中原中也并不是不相信沢田綱吉,隻是他們并不是隻代表着自己,一個人出生到現在,總是有各種身份标簽組成。複雜的人際關系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将人緊緊包圍。
中原中也沒有勇氣像少年時代那樣,撕開所有的網孤身前往。想要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他不想要失去他所僅有的,所以要用盡全力緊緊握在手裡。
想要赢并不是一往無前就能獲勝。少年的世界可以拼盡全力頭破血流,但成年的世界需要權衡和制約。弱肉強食一直是生存的法則,真實的世界從來就不是童話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