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有些坐立難安,他的兩手交握在身前指間微微用力,自從聽見文森特關于伊甸園的一些事,沢田綱吉的心情便有些沉重,他一直都知道這個世界是冰冷殘酷的,隻是内心中總存着天真的幻想。
直到現在,沢田綱吉也一直認為無論他處于何種困境,隻要有同伴的存在,他都能微笑面對。
沢田綱吉難以适應伊甸園的規則,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支配與被支配的人際關系以及戰争般的資源掠奪。人的價值在伊甸園都被明碼标價,這是一個沒有價值就無法存活的世界。
他不喜歡伊甸園,可以說很讨厭。沢田綱吉很少這樣直接表露出自己的厭惡,他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伊甸園會被稱作樂園,這明明是地獄。
此時沢田綱吉有點想知道中原中也的想法,可惜他沒有讀心術,無法聽見中原中也的心聲,直到看見中原中也對金蘋果之戰表現出明顯的惡感,他交握的雙手才微微松開,沢田綱吉不由得一怔,原來自己這麼在意中原先生對伊甸園的看法嗎?
沢田綱吉看着中原中也的側臉有些出神,中原先生對戰争這個詞似乎有着很強烈的反感,是因為想起了過去的橫濱嗎?
沒錯,中原中也每多了解一點伊甸園,他對伊甸園的存在就多一點厭惡。這個完全不把人當成人的地方,高高在上地将人分成三五九等的存在。讓中原中也不由得回想起過去,那些将橫濱變成屠宰場的存在。戰争這個詞帶來的從來都不是什麼美好的東西。
中原中也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他是一個Mafia,一個Mafia說什麼真善美的确是一件很好笑的事,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人若無所節制,無盡地放縱自己的谷欠望,那麼這樣的人還能稱得上是人嗎?失去控制和沒有理智的野獸又有什麼區别?或許是有一點,不過是披了層人皮的走獸罷了。
那些被自己谷欠望反過來所掌控的人,不過是個谷欠望的結合體。
中原中也不經意地轉過頭卻對上了一雙迷茫的棕色眼眸。中原中也微微愣住,那眼神如同迷路的小鹿,天真又無辜,讓他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憐意。
中原中也心中湧上了一種沖動,他想問一問眼前的沢田先生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的眼中是否倒映着自己?那麼他是不是可以自作多情地想一想,沢田先生是在看着我?
文森特停下了話語,他沒有發現沢田綱吉和中原中也微妙的氣氛。大約是提及了自己不愉快的經曆,文森特的神情有些疲憊。“抱歉,先生們,我先失陪一會。已經很晚了,想必大家都有些疲憊饑餓,不如我去拿些食物回來再繼續先前的話題。”
沢田綱吉這才陡然回過神來,聽見文森特的話點點頭贊同了他的提議:“那就麻煩文森特先生了。”
中原中也也對着文森特說道:“麻煩你了。”
不一會文森特便走出了客廳,消失在兩人眼前。
明亮的虛拟日光透過透明的落地窗灑在寬敞的客廳裡,将屋裡的景色照得一清二楚。
此時客廳裡隻留下了兩個人的心跳,咚咚咚地跳個不停,交錯成一首協奏曲。
沢田綱吉和中原中也分别坐在沙發的兩端,沙發不是很大,兩人中間大約隻留下了一人的距離。這個距離不遠不近,一擡眼便能看見對方的存在。
太近了……沢田綱吉心想,這個距離太近了,之前坐下的時候還沒發現。沢田綱吉想坐得遠一些,但卻不敢動。他有些為難,因為這樣的舉動太明顯了。中原先生會不會以為自己是故意在逃避他?可是真的太近了啊!
有點遠啊!中原中也裝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他和沢田綱吉之間的距離,他有點失望,剛剛坐下來的時候都沒想到,應該靠得近一些的。
中原中也又看了一眼沢田綱吉,想裝作若無其事地移動一點,但剛想動作又停下,他有點遲疑,這樣做會不會太明顯?可是,中原中也看着兩人之間的距離目光充滿可惜,真的太遠了啊!
沢田綱吉再次看向客廳的另一側,文森特先生怎麼還沒有回來?已經過了多久?有好幾分鐘了嗎?沢田綱吉看了中原中也一眼又很快的收回,救命!為什麼沒有人說話?他是不是該說些什麼?但說些什麼呢?
中原中也注意到了沢田綱吉看過來的眼神,中原中也渾身一振,瞬間打起了精神。他猜測着沢田先生是希望他說些什麼嗎?他該說些什麼?我喜歡你?
中原中也搖了搖頭,不!不行!之前早就告白過了!如果冒冒然再次說出口,沢田先生會不會以為自己是一個将喜歡随便挂在嘴邊輕浮的人,那不就和太宰那可惡的家夥一樣了嗎?那可絕對不行!
中原中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首先該做些什麼才能改變第一印象。啊!想起之前的烏龍事件,中原中也恨不得倒流時光重來才好!
等等!重來?
中原中也終于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他還沒有在沢田綱吉面前正式介紹過自己!
天!他是白癡嗎?!這麼重要的事他居然才想起來!沢田先生會不會認為自己是不重視他!
沢田綱吉此時也有同樣的想法,他也終于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和中原先生交換過姓名。天呐!中原先生會怎樣想?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沢田綱吉急忙開口道:“對不起,我……”
而中原中也也同時急切地說道:“抱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