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車輛穿過彩色的霓虹大道,大大小小形式各異的酒店倒影在車窗上一閃而過。
這條大道似是沒有邊際,随着夜幕降臨,繁多的路燈如同明亮的星點綴在周邊漫延至天際,隻是無邊的夜色過于深沉,讓人無法看清前方是通往天堂還是地獄。
車速漸漸減慢,諸多的人聲越過半敞的車窗飄了進來。這是一個巨大密集的城區,一個縮小的世界地圖,威尼斯的水城,埃及的獅身人面像,古老的金字塔,各種國家的标志物接連出現在眼前,各色人種成群結隊的來來往往。一種荒誕的如同誤入了時空的感覺,這裡沒有國界沒有戰争沒有隔閡,隻有金錢的氣息充斥着空氣中,這就是賭城。
中原中也是一個人來的,因為伊甸園的排他性,隻有持有徽章的客人才能進入,因此他便将手下暫且留在了斯第奇。
地上到處鋪滿着紅綠色地毯,幽藍的燈光在四周閃爍,紅黑的電子數字在遠處顯現,貌美的侍者立于過道處指引着迷茫的客人。這裡沒有時間流逝,沒有白天黑夜,它悄悄從時間女神的手中被偷走了,落在了客人們的身上。
中原中也穿過上下翻飛着黑底紅點的骰子區,路過閃爍紅黑二色的轉盤區,踏過紫紅的地毯進入了二十一點綠色牌桌的範圍,他随意地掃過幾眼,便興趣缺缺地離去。
爵士樂傳入了中原中也的耳朵裡,他擡眼看了看,原來他已走到了酒吧區。他拉開吧台高腳凳坐下,右手手指輕敲桌面,側身對着酒保語氣漫不經心:“一杯蘇打威士忌。”
一陣喧嘩傳來,中原中也不由得皺起了眉,他轉頭尋聲望去。突然他的神色一怔,一種奇異的表情在他的臉上展現。
酒吧區位于二樓的欄杆不遠處,它的下方是百/家/樂/區,一些疲憊的客人會在此處稍作休整,順帶觀望樓下的牌局。
百/家/樂的牌桌坐着十幾個人,有幾個不太熟識,有幾個正是宴會上的客人。位于荷官右手的是一個黑發的中年男人,他身材健壯,一點也沒有因為年紀而消瘦,他的臉色看不出喜怒,但眼神卻緊緊地盯着對面人的手。
中原中也認出了這個男人,是北美地頭蛇之一,科恩·文森特,一個軍火起家的男人。傳言他與政界有合作,因此地下的勢力多有忌憚,也懷疑其資源的來源。但科恩·文森特此人口風甚緊,至今未有人打探出與他合作的人。
荷官的左手邊,正被科恩·文森特緊盯的人卻沒有絲毫的緊張,他修長的手指正按在倒扣的金色牌面上,他看了荷官一眼,荷官會意:“請給閑家發牌。”
他的手指微動,金色的牌飛快的劃過桌面抵達科恩·文森特的面前。
荷官繼續道:“一張莊家。”
一張牌繼續發出,落在自己的手邊。
“閑家。”
又一張牌落在科恩·文森特的身前。
“莊家。”
一張牌停留在自己面前,他擡頭與科恩·文森特對視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地掀開面前的兩張牌。
第一張花牌—K。
周圍人似乎倒吸了口氣,壞牌。
但他沒有停滞繼續翻開了第二張,天牌九。
科恩·文森特的手沒有顫抖,他不動聲色地掃過牌面,一口氣翻開了牌。
兩張花牌,Q 與J。
一片寂靜後周圍爆發出喧嘩聲,有驚喜的笑聲也有懊惱的咒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