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嬷嬷點點頭,又看了看三面空蕩蕩的牆:“這房間的牆正好可以挂夫人的書畫!”
那些書畫都不是值錢之物,并未放置在倉庫中算是‘逃過一劫’。
“夫人還有一些書,可以搬過來……姑娘,這桌子其實不必放到倉庫中,可以斜放在靠窗的一側,夫人有了興緻,還可以在此處寫字。”
幾人大緻規劃了一番,待準備離開時,陳虞方才放了大招。
“嬷嬷,有個事兒一直沒給你說,上次我帶着貳姜過來,發現了個秘密……”
劉嬷嬷隻覺得自己額頭青筋開始蹦跶。
小春兒有些驚訝又很快鎮定下來,不由看向身旁的春杏,春杏帶着幾分迷茫和好奇看向陳虞。
陳虞走了幾步,走到靠近牆邊的一處,蹲了下來。
三人還沒看清楚她怎麼操作的,便隻見她似乎隻是輕輕一提,幾塊青磚組成的石闆便被掀了開來,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嬷嬷,咱們下去轉轉?”
劉嬷嬷忍不住拉緊小春兒的手,這陳家的祖宗們是屬老鼠的還是屬兔子的,如此熱衷打洞?姑娘身邊的貳姜莫不是哪位祖宗轉世?呸呸呸……貳姜真是隻福狗!
一旁的春杏已經呆若木雞。
……
四人轉了一圈,便順着台階回到了房間,劉嬷嬷帶着小春兒回去盤算如何有效利用這地窖了,陳虞今日已經和幾位先生告了假,回院中牽了貳姜,帶着春杏随意遛彎。
春杏确實沒見過這種陣仗,她隻覺得自己仿佛知道了極大的秘密,滿心的忐忑與不安。
“春杏,春杏?”
陳虞輕輕喚了她兩聲。
“小姐……”
春杏回過神,趕忙回應。
“不用害怕。”陳虞安慰她:“春杏,你們家一直是安平侯的家奴對吧?”
春杏反應很快:“奴婢聽長輩說當年大梁和前朝争天下的時候,奴婢祖上便是跟在陳王身邊的奴仆,後來天下大定,家族中的一支就一直留在雲倉……”
内院中所有侍女的背景陳虞都調查過的,除了方草兒屬于簽了契約的,其他都是安平侯的家奴,隻是如今這份主奴關系轉移到了陳虞身上罷了。
她算是個大地主,這個時代奴仆的所有權利都在主家手中,雖然朝廷也頒布了許多保護律法嚴格界定了雙方的權利和義務,但是世代家奴幾乎不能贖身,叛主更是大罪,自然也不允許主家随意殺奴,如果殺了要向朝廷繳納罰金。
她一直跟着付先生學習大晉的律法,這些都是耳熟能詳的。
“春杏,你有沒有想過脫了奴藉,做個庶民?”
春杏倏的跪在了地上。
“站起來!”
陳虞聲音嚴厲。
春杏再機智也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這樣的問題便是想,也是偷偷的,不切實際的做夢。
她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
“春杏,我接下來說過的話,你全部都爛在肚子裡,你若是說出去給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便取消。”
陳虞彎腰将不安的貳姜抱在懷中。
“是,小姐。”
春杏努力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等你十五歲及笄那年,我便做主為你脫藉,做一個庶民百姓,婚嫁自由。到時候你想留在陳府,可以如方草兒那般簽訂契約。不想留在陳府,也随你意。”
春杏瞪大了眼睛看着陳虞,帶着驚訝與不信。
“一旦你選擇離開,你在陳府的這段時間不管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都要全部忘掉,甚至要将自己的這段經曆隐藏好。”
陳虞盯着她的眸子:“我并不是嗜殺之人,但也不是開善堂的。”
“便是我不動你,安平侯府的敵人也很多,一旦他們知道你曾經在我身邊待過,恐怕會用盡一切辦法折磨你,讓你吐出關于我的消息和秘密。”
春杏搖搖頭:“小姐,奴婢不會的!”
“如果,對方将刀架在你孩子的脖頸上呢?”
春杏微微張着嘴,她一時還真的想不到那麼遠。
“春杏,做我的貼身侍女,在這陳府确實很風光顯耀,但是就如你今日看到的,也會接觸很多秘密。”
“這些秘密守好了不一定有功勞,但是洩露了卻一定會有殺身之禍。”
“你若是跟着我,五年後我答應你的一定會辦到,但是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你願不願意冒險?現在退出,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