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村裡六七個年輕人都興奮的睡不着覺,不約而同的一起在内心深處感激陳虞。
“阿嚏!阿嚏!這晚上真冷啊!”
陳虞不由的裹緊了披風,披風下鼓鼓的,是劉嬷嬷給她的黑箱子,夜黑風高,她正在忙着和小春兒、劉嬷嬷轉移财産。
劉嬷嬷回去就改了陳夫人院子裡的規矩,本來是三個仆婦分時間段值夜,如今換成三人一人負責一整夜,值夜的人第二日可以休息一日,三個仆婦自是願意的很。
這樣陳夫人院子裡晚上就剩下三個人,值夜的仆婦守着陳夫人,劉嬷嬷便自由了,她本來就是守倉庫的人,幹起乾坤大挪移的事兒自是順手。
再加上陳虞和小春兒,金銀細軟、各種契書再加上各種精細的小物件不到二十個箱子,三人一連搬了兩個時辰,總算是搬的差不多了。
倉庫裡空蕩蕩的也不好,劉嬷嬷便四處尋了幾個空箱子暫時放在裡頭。
“嬷嬷,等過陣子母親病好了,你便去鎮上尋些便宜貨放到庫裡去。”
都做到這份上了,自然是要做全套。
房間被堆滿了約麼一半,劉嬷嬷非常細心的分門别類,将盛放不同種類物品的箱子分開堆放,小箱疊大箱,擺放的整整齊齊,為了避免灰塵,箱子外面還蒙着粗布,看着就熨貼。
陳虞心裡充滿了安全感。
劉嬷嬷點點頭:“還是小姐想的周到,老奴抽空再另做一筆賬,放在外頭,保準不讓人看出來!”
陳虞能說什麼,隻能默默的給做賬小能手劉嬷嬷豎了個大拇指。
“若是将來内院真有事,嬷嬷便帶着母親來這裡躲着。”
陳夫人現在能正常作息,身體也在慢慢恢複,但是就是不說話,不理人,依舊木木的。
“小姐說什麼呢!能有什麼事……”劉嬷嬷說着,語氣也低了下來,她覺得這個話題不能深入:“隻是剩這麼點地方,放糧食也放不多少啊……”
陳虞笑笑:“嬷嬷,既然這宅子能挖一個地下室,便能挖第二個,第三個……我準備這幾天領着貳姜再四處逛逛,貳姜可不是隻尋常狗,它可能有些找地洞的天分……”
劉嬷嬷心裡隻當陳虞在說笑,不好掃她的興,嘴上順着往下說:“那到好,隻是宅子的糧庫鑰匙老奴這兒雖然有個備份,但是糧庫卻在外院,目前暫時是李管事管着,倒是麻煩了些……這樣,正好小姐要招丫鬟,内院肯定要進不少人,就算隻是白日裡待在這兒,咱們也要給飯,老奴正好有由頭從外院的糧庫裡多取些糧備在内院,到了晚上咱們就可以搬過來……”
“嬷嬷厲害!”
小春兒鼓掌,深表佩服。
陳虞點頭:“嬷嬷想的周全,這樣,咱們以後每到節氣之日,我們三人中至少兩人結伴過來查看一下,每年歲末,三人便一起來。”
“好!”
三人商量好了,便往外走,劉嬷嬷覺得小春兒太不中用,每次都累的陳虞這個主子開關門實在不好,便走在最前面,準備替陳虞分憂。
卻沒有想到那開門的機關竟然如此的沉,劉嬷嬷兩隻手,用了吃奶的勁兒,險些脫力方才開了石門。
關門的時候,已經脫力的劉嬷嬷卻是努力了半日,完全扳不動那機關。
最後還是陳虞關的門。
“算了,以後每次還是我跟着來吧。”
也許是因為力氣變大了,陳虞有點捏不準這機關的力道。
劉嬷嬷心中咋舌,這機關竟然這般沉!小姐怎得那般輕松?難不成這機關還有什麼技巧不成?
雖然怪異,心裡竟然也安穩了幾分。
三人又花半刻鐘将假山上的手印、花園中的腳印、被踩到的野草等明顯的痕迹掩蓋掉,方才放松了下來。
“嬷嬷,李管事他們什麼時候出發回京?”
“最早五日,最晚七八日,如今道上不太平,雖然護衛人多,但是為求周全,李管事在打聽附近有沒有車隊一起同行……據說鎮上正好有個車隊的路線差不多,隻是具體日子沒定下。”
自從兩人斷定有人要行害人之事,劉嬷嬷便緊緊的盯着前院的消息。
李管事是個膽兒小的,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和安危便謹慎的很,但是事情一旦不關己身,便總是應付了事。
大事兒錯不犯,小事兒錯不斷。
陳虞有些驚訝:“鎮上的車隊?李管事還去了鎮上!”
“哪裡用他親自去,是楊護衛尋着的。”三人往陳虞的院子走,劉嬷嬷邊走邊說:“說到這個楊護衛,那可真是個周全的人兒,給侯爺辦過幾次差都得了賞,在侯府的護衛裡面也排的上号,算得上個人物。”
“據說他父母早亡,孤身一人,如今又頗得主子們的賞識,是老奴幾個老姐妹中意的女婿人選。”
劉嬷嬷說起八卦新聞又來了勁兒。
折騰了半日,陳虞有些困……還有些餓,準備回去啃餅:“時間都這麼晚了,嬷嬷不用送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再去找嬷嬷。”
我們再詳細聊聊那位楊護衛的事兒。
劉嬷嬷忙了一晚上,心裡還是多少有些擔心陳夫人,畢竟院子裡隻有一個仆婦在伺候,再加上開石門實在是費了把力氣累的全身無力,便也不推脫,幹脆的告辭回去了。
陳虞見劉嬷嬷走的沒影了,方才裹緊了披風,一邊往自己的院子裡走,一邊吩咐道:“小春兒,明日給貳姜喂些好吃的,這幾日就靠它出力了。”
“好的,小姐。”
小春兒點頭,心裡微酸。
又是羨慕貳姜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