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家入硝子的意料,自從夏油傑不辭而别,他們兩個居然再也沒有見過面。
他有一下沒一下摸着五條悟的後腦勺,繃帶沒有扯掉,腦後雪白的發絲被束起,後面那片格外短的頭發紮紮的,有些刺手。
五條悟側坐在家入硝子腿上,悠閑地晃着腳,有一下沒一下地回處理着手機裡99+的工作。家入硝子則是用空閑的那隻手,翻看着幾個實驗數據。
“硝子。”
“嗯?”
“......”
......
家入硝子的腦袋‘嗖’的一下現在五條悟眼前,“怎麼感覺你自閉了?”
“哪有這麼誇張。”五條悟把家入硝子的腦袋推開。
“那你是怎麼了?”家入硝子眯着眼湊過去,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白光,“難道說......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傑?”
“......差不多吧。”
“唔,那不如就跟我去見見他吧!”家入硝子眼睛一亮,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計劃,“然後我們當着那兩個小姑娘的面,把傑拐走。”
五條悟看着好玩因子開始小小躁動的家入硝子,沒忍住歎了一口氣。
自從變成一家之主後,他就經常歎氣。
五條悟冷靜道,“别鬧了,這不可能的。”
家入硝子微微擡眼看他,少見地利用起自己出色的外貌,朝着迫害對象wink一下,“那怎麼辦,總不能讓我的貓死掉吧。”
這一瞬間在六眼之下放慢了近乎十倍,看着纖長的睫毛上下一碰,纏着些碎金的眼眸有些脆弱地分泌出些晶瑩潤濕表面。
五條悟感覺自己已經燒起來了,聲音比嘴巴還快地跑了出來,“不會死的。”
他像是被捏住了爪墊的巨貓,稱得上重要的手機被随便一扔,落入柔軟的被褥裡瞬間找不到蹤影。嘴裡不住地嘟囔着“這就是赤果果的誘/惑吧,就是吧!”
然後抱着家入硝子的頭使勁蹭,直到在夏天都可以讓發絲飛揚起來的程度之後才松手。
五條悟看着家入硝子被蹭紅的臉,沒忍住貼過去,微涼柔軟的臉頰碰到溫熱的,一時沒忍住又湊過去緊緊依着。
大概過了半分鐘,他才心滿意足之後地接着開口,“你和那個小鬼約定好的時間是今天吧?”
“嗯,就在今天下午放學後,接了惠正好過去。”家入硝子努力把頭發絲理順,如果孤爪研磨在,一定覺得這種手法熟悉的很。
果不其然,在最後用梳子的時候,死結牢牢抓住了兩三枚梳齒,幾下都沒法好好梳開。
“幫我剪一下。”沒辦法,家入硝子隻能找來一把理發剪,交給五條悟下手。
五條悟按要求給了咔嚓一刀,“既然如此,那我直接回本家,到了晚上你就過來找我。”
“好,晚上見。”
家入硝子點點頭,但不見五條悟動彈一下,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的時候,高中dk膝行過來,有些微甜的氣息靠近,手指也被悄悄勾住。
家入硝子無奈地接受了五條悟離開前黏糊糊的索吻。
夏油傑自然不知道五條悟攔住了一起報警事件,他現在彎起一雙狐狸眼,看着對面正将計劃娓娓道來的所謂的......‘同行者’。
羂索已經連續講了快半個多小時,對方不給予反對也不表示贊同,反而像是在看戲一般看着他講到口幹舌燥。
他端起桌面上早就涼透的茶水,卻不急着去飲用,隻是看着杯中的水波紋一圈一圈蕩開,再觸及内壁,化作更小的波紋回來。
接待室裡一下子變得很安靜。
夏油傑沒有開口的欲望,因為現在的職業關系,他面上一直維持着溫和的笑意,腦海裡卻一直在思考其中的可行性。
好歹也是祓除過成百上千隻的咒靈,他對于面前人的氣息再熟悉不過,盡管對方藏的很好,但違和之處足矣讓人揪住。
再加上那格外明顯的縫合線,簡直明晃晃地在告訴他——我有問題。
對方的整個計劃很周全,所求也很小,隻是想進入薨星宮見一面天元,前面大費周章的一切鋪墊隻是為了實現夏油傑的大義。
隻不過夏油傑叛變,并不代表和以前完全斷絕關系——家入硝子作為處于中間的傳遞者,高專的最強們之間信息幾乎是持平的。
而且他也從不覺得沾染一身咒靈氣味的會是什麼好東西。
......
“可以再重複一遍你們的要求嗎?”夏油傑停止了撥弄手串的動作,擺正身子,細長的雙眼直直看着羂索。
“當然可以。”羂索終于飲了半杯茶,
夏油傑注意到了,一個想法不合時宜地冒出來:如果一直不開口,是不是能渴死對方。
被這個想法驚了一下,夏油傑直接仰頭把自己杯中微涼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又倒了一杯冒着白色熱氣的,捧在手心中慢慢呵氣。
養生~養生~
掌心變得熱起來,他看着桌面上亂七八糟的花紋,朝着對面的人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羂索的笑容淡了幾分,“讓我們見天元一面,以确保在你的計劃實施後,我們能活下來。”
“如果沒術師幹擾,咒靈是很難死的,如果你們反悔了呢?豈不是特級之下的術師們,都要被你們斬殺殆盡?”
夏油傑輕飄飄地點穿了羂索的身份,讓羂索端着杯子的手緊了又緊。
不過沒事的,在接下來的計劃裡,他很快就可以擁有這具軀體,再之後六眼......反轉術士......一個都逃不掉!
羂索的嘴角張開的有些吓人,人皮似乎都要被撕扯開,“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是咒靈,還會繼續聽着我講話,嗯,不愧是特級詛咒師。”
嗒。
杯子被輕輕放在梨花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輕微響動。
羂索将手伸入衣襟,拿出了一個巴掌長的鑰匙,放在茶杯邊上,随後他站起身攏了攏帶有五條家徽暗繡的外袍。
他站着,夏油傑坐着,像是回到了過去别人對他俯首稱臣的時候,羂索心中莫名有些暢快,他很焦急,但也足夠耐心,千年前生鏽的齒輪終于開始滾動,猩紅的鏽迹慢慢斑斑脫落。
他緩和了一下陌生心髒的躍動,重新染上一抹笑意,“說到底也是為了生存罷了,這是我的心意,希望我們能達成合作。”
夏油傑淡淡地看了一眼,五條家碩大的家徽就印在鑰匙上面。
他挑眉,“五條家的庫門鑰匙?”
羂索微笑着點了點頭。
夏油傑接過鑰匙,攤平手掌後,靜靜看着躺在手心的鑰匙,眼神閃爍幾下,他重新擡起頭掃過羂索。
在羂索沒來得及探求那目光中有幾分意義的時候,夏油傑重新恢複開始的模樣。
“好,既然如此,盤星教會盡快采取行動。希望我們會有一次不錯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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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伏黑的哥哥嗎,長的好高啊!”
“伏黑的哥哥長的也很好看,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