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你在國外也能過的舒心。’
借着這個名義,三年級的學長們對灰原雄實行了‘慘無人道’的特訓。
也不愧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隻花了三天,加上一級學生證下來的三天,讓我們恭喜灰原雄在一周内完成了質的飛躍。
隻不過,去國外的簽證還要個十幾天才能發下來,所以灰原雄依舊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他也盡心盡力地做着自己承諾過的事——跑腿。
有時候還會拐上低年級的伊地知一起去。
夜蛾正道一直努力避免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
不知道第幾次在教室裡沒看見伊地知之後,夜蛾正道親自帶着咒骸大軍,去各個自動販賣機前堵這兩人。
不出意外,隻一次就抓住了。
看着似乎逐漸朝着五條悟發展的灰原雄,夜蛾正道終究是沒忍住,伸手就給了他愛的指教。
灰原雄頂着比曾經五條悟頭上更大更圓的腫包,這讓夜蛾正道莫名有了點說不明白的成就感。
最後伊地知喜提2500字檢讨,這點成就感讓灰原雄足足又多了一千字。
伊地知在夜蛾正道的耳提面命中,苦着一張臉被拎回了教室,最後還不忘對着灰原雄鞠躬。
灰原雄遺憾地看着好玩的小學弟被抓走(?),一直揮着的手也慢慢放下,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看了那個轉角有一會兒,輕松了氣。
灰原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算了,這樣其實也蠻好的。
他一個人拖着滿滿幾大袋,往夏油傑他們那邊走。
裡面的零食一大半都是五條悟愛吃的甜品,然後是家入硝子的一些醫療器具和酒罐子,最後剩下的一點就是夏油傑的。
家入硝子注意過,有好幾次,夏油傑讓灰原雄帶的都是荞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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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輔助監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高層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都沒找家入硝子他們麻煩。
家入硝子忙着治療和寫報告,但為了七海建人的身心健康,以防他胡思亂想。
家入硝子也曾專門抽空去看了眼那個輔助監督的家人。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家庭,兩層的小平房,逼仄地卡在兩座稍大一點的房子中間,門戶還往裡推了些,看起來連能夠曬到陽光都是一種奢望。
也确實是一個女兒,從校車上下來的時候一蹦一跳的,奔向門口滿面笑容迎接她的母親。
她們渾身透露着輕松,甚至還散發着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看樣子還不知道頂梁柱倒下的事實。
家入硝子掃過屋前小小花圃中漂亮綻開的小花,層層疊疊地緊簇在一起,明顯是很熱愛生活的一家人......母女。
這樣也好。
那個輔助監督的死其實算是個既定的結局。
看似是他自己因為做了壞事而心虛。
在接送另一位咒術師去完成任務時頻頻走神、拖拉放帳,直接被裡面突然襲來的咒靈撕碎。
實際上,仍是上面的安排。
腐爛發臭的蛆蟲們意識到——他們最拿捏不住的三個人已經開始挖掘最深處的真相。
本着相關的人越少越好,他們決定做掉那個輔助監督,為此還搭上了一名無辜二級咒術師的命。
反正隻是個平民。
在咒術界,所有人的命都是不值錢的,除了那些冠冕堂皇的高層。
就在家入硝子打算要回去的時,視線餘光中的另一條街口,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夏油傑。
對方一步步走向了那幢好不容易汲取到一點陽光的小房子。
家入硝子眉心狠狠一跳,總覺得有些事情即将脫離軌道,顧不上多想,他一腳邁出陰影,奔向前方,“傑!”
夏油傑聽見了,家入硝子能看見對方微微緊繃的肩膀肌肉線條。
但他沒有回頭,繼續對着那對母女說着什麼。
越來越近了,家入硝子逐漸放慢了腳步,咒術師出色的聽力讓那些話一字不漏地落入他耳中。
“你們過得幸福嗎?”
“......如果這一切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呢......心安理得嗎......”
家入硝子看見夏油傑舉起了手機,微亮的屏幕對準那位母親。
他幾乎可以從那對瞳孔的反光裡,看見那半截眼熟的軀體。
什麼時候拍的?
是真的還是假的?
家入硝子握緊了手,任憑指甲在掌心裡留下深深的印迹。
他能看見女人的臉瞬間變得煞白,手也牢牢捂住了身側孩子的眼睛。
“傑!”
“夏油傑!”
家入硝子扯着他的胳膊用力拉到一邊,但制止不住一個母親的跪拜。
“抱歉,我不知道、我以為,他隻是......”
小小的孩子不知道媽媽為什麼要跪在地上,她幾乎要完全仰起頭,才能看見眼前兩個陌生人的下巴。
女人内疚痛心到講不清話,隻能流着淚一下又一下地伏底身體,“對不起,對不起,......”
家入硝子沒管她們之後會怎麼樣,匆匆丢下一句‘起來’,就拉着夏油傑走到剛才他躲身的小巷裡。
“你在幹什麼?”家入硝子壓低聲音問他。
“我在尋求公正。”夏油傑微微擡頭看着家入硝子,緩慢地擡起手,指尖點在他緊抿的嘴角,“硝子,你在替他們感到不忍嗎?”
“将他們弄的同樣破爛不堪才算是公正嗎?”
家入硝子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攥緊,“那個輔助監督已經死了,那是他咎由自取,你為什麼還要摻一腳進去??”
“那硝子不也是在暗/網上發布了針對他們的任務嗎?”
夏油傑任由手上的力度不斷施加,他溫溫地注視着家入硝子,像是在看一個不谙世事的孩子。
家入硝子被他看的渾身惡寒,頭一次冷了聲音下來,“把你這個視線收回去。”
他松開了緊握的手,目光掃過對方手背上明顯的指印,一股煩躁感從心底而起。
“是又如何,那個任務發布不到兩小時我就撤下了,摻和進這種事情裡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灰原我們已經打算送出國,你又何必來惹一身腥。”
“我以為,我們三個是一體的。”最後幾個字,夏油傑念的很重。
“是因為我不夠有背景,還是因為我不會反轉術式?所以才讓你們沒打算将這件事完全地告訴我?”
家入硝子僵硬了眉眼,他閉了閉眼,一股輕微的頭痛在腦海裡流轉了一遍,反轉術式無法緩解,“你這段時間瘦的厲害......”
“在你眼裡我就這麼脆弱嗎?”近乎是急切地開口,家入硝子的肩膀被夏油傑握住,後背緊貼在牆壁上。
“當然沒有,你冷靜下來。”家入硝子皺着眉,試圖将他推開一點。
夏油傑反而襲過來,很輕很輕的聲音散開在家入硝子耳畔,“那就抓緊我。”
很淺層地觸碰了一下,氣息的侵入又随之而來,家入硝子斂下眼睫将心跳混亂的戀人反扣起來。
夏油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險些無力地脫落,又被接住,放回了原位。
家入硝子微睜着眼看夏油傑蒙上一層汗的鼻梁,在最後分離的時候湊上前親舐而走。
“冷靜下來了嗎?”家入硝子捏緊了夏油傑的腰,眸光微涼地看着他隻能靠着自己無力站立。
夏油傑被這力道掐的發出一聲輕哼,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在家入硝子以為他想清楚了。
夏油傑擡起了頭,瘦了一圈的雙臂像是藤蔓一般纏上家入硝子的脖頸。
他氣喘不勻地靠近,“再來。”
家入硝子在想,真的會有人一直都是薄荷味的嗎。
這點走神很快被對方發現,家入硝子幾乎差點被神色不愉的夏油傑拉扯着進入更深一層,按在夏油傑腦後的手松了又緊。
那股清涼的氣味到後來染上一層腥鹹,家入硝子才結束了這宛若懲罰的行為。
緊握的掌心中撒上一片溫熱,倔強的人終于軟了下來。
“别再胡鬧了。”
家入硝子離開時,夏油傑覺得臉旁邊的空氣瞬間就冷了下來。
擦幹淨手之後,家入硝子把粘在自己身上大塊人形挂件撕下來,攏在腰間。
臨走了還往上提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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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怎麼了?”五條悟湊過來,看着躺在沙發上像是吸了點什麼不能在綠江寫的夏油傑。
“還能怎麼,給他爽到了。”
家入硝子擦着頭發從浴室裡走出來,看了眼一臉放松的夏油傑,沒忍住輕啧一聲。
五條悟的視線從夏油傑轉到家入硝子身上,再從家入硝子回到夏油傑身上,猛得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置信地沖到家入硝子面前。
神情委屈控訴,“硝子!你給他加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