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米,家入學長,什麼時候我們才能開啟新生啊......”
家入硝子憋着笑,“還早呢。”
家入硝子生怕自己憋笑憋得完不成正事,趕緊在密封袋上打上标簽,敲了敲一直敞開的窗戶玻璃。
然後在灰原雄猛然睜大的眼中,一抹雪白的發色出現在他面前。
灰原雄哆嗦着聲音,“......五條學長?”
“也死了——?!”
七海建人一手捏住灰原雄的嘴,一掌拍在自己的額頭,物理性的讓自己實現了兩眼一黑。
他這個同期真的是沒救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笑得毫不留情,接過那個密封袋之後,長腿一挨到解剖台旁邊,彎腰看着整個人都褪成灰白色的呆呆學弟。
灰原雄直到現在還愣愣地看着他。
五條悟誇張地擦了一下墨鏡邊邊,像是在擦那種莫須有的淚水,“灰原,沒想到我在你心目中居然是這麼弱的嗎?”
“隻是區區一級,硝子在你們身邊,還搞得一身狼狽回來,果然是操練的不夠多啊。”
“那是什麼意思,回來、是什麼意思?”
相比于五條悟,灰原雄是真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讓七海建人皺着眉收回了手,灰原雄順勢看過去,淚眼朦胧地問好友,“娜娜米......?”
“意思就是你沒有死,”
“沒、死?”
家入硝子打開了手機,已經準備好拍下愚蠢可愛的小學弟的表情。
卻不想灰原雄放聲痛哭了幾下之後,像是将自己的情緒一下子倒了個幹淨,然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真的嗎,那太好了,你們沒事。”
“嗚嗚嗚嗚嗚,我就知道你、你們會沒事的!!”
家入硝子舉着手機的手頓了頓,但還是毅然決然地按下了拍攝鍵。
真是的,搞這麼煽情幹什麼,差點就心軟不拍黑曆史了。
灰原雄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甕聲甕氣地向家入硝子道謝,對此,家入硝子擺擺手,“道謝還是算了,說好給悟的伴手禮沒買,就罰你恢複之後去跑腿好了。”
五條悟在旁邊輕哼一聲,“要連帶一個星期,不對、半個月才行。”
家入硝子随意安撫了一下五條悟,然後認真地看向灰原雄,将自己想了一晚上的決定告訴對方,“灰原,恢複之後,就去國外吧。”
灰原雄十分信任地看着家入硝子,對于對方做出的決定沒有一絲不願,因為他知道,他的學長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他一直都堅信自己的直覺。
對此,灰原雄隻問了一句,“我的家人會安全嗎?”
五條悟将灰原雄的手機遞過來,上面是他昏迷時,他的妹妹發過來的信息,上面寫着以後就在國外定居了,希望他也能早點過來,一家人早日團聚。
灰原雄仔仔細細地看着,沒有落下一個字,五條悟也就這麼舉着,等到灰原雄再次揚起那種可以閃瞎他們雙眼的笑容,五條悟才收回去。
“我知道了,家入學長,你們也要注意安全。”灰原雄一下子明白了很多,恍惚間似乎也知道三年級學長們為什麼總是和上面對着幹。
他們的桀骜從來不對着自己人,一切的利刃都是朝外,對準了那些總是莫名來犯的垃圾。
想着想着,灰原雄又差點要掉眼淚了,好在及時被七海建人一把捂了回去。
“娜娜米!你這是幹什麼!”
七海建人沉着回答,“讓你不再繼續丢人現眼。”
“這哪裡丢人了!”灰原雄再次看到七海建人的‘血衣’,終于發現重點,“那你和家入學長的衣服又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個,七海建人就覺得灰原雄不打自招,他冷漠地開口,“本來是想來騙你已經死了,不過你比我們想的自覺多了。”
根本不用騙啊,一件衣服就把他糊弄過去了。
灰原雄:“所以衣服上的血迹是......?”
七海建人冷漠:“番茄醬混合海鮮醬摻水。”
灰原雄豆豆眼,“诶?”
七海建人冷漠,“你的嗅覺是落在土地神那裡了嗎?”
家入硝子遮掩上門,裡面兩人交談的聲音逐漸變小,五條悟一下一下抛着塑封袋等他。
家入硝子擡頭就看見五條悟沒有表情的樣子,沒忍住往他腰肌上怼了一下。
“這麼嚴肅啊——”
五條悟握住家入硝子的小臂,漸漸下滑到手腕,兩指輕松地圈住之後,帶着小小的力道晃了晃,“沒想到會拖出這麼多事情。”
“是指上面和咒靈有來往?”家入硝子和五條悟并肩走在一起。
五條悟搖頭,“或許還有更多。”
家入硝子想了想,道,“詛咒師嗎......”
“有可能。”
五條悟沒有把墨鏡放下來,自從學會了反轉術式,他有時候會專門空出幾分鐘的時間,讓無處不在的信息充盈自己的大腦。
讓那種漲痛的感覺提醒自己,他從來不生在一個可以享樂的時代。
為了加快尋找速度,五條悟把手中的密封袋拍了張照片發給五條長老,希望對方會有更明确的思路和角度。
他一邊擺弄手機一邊問家入硝子,“不過傑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快了。”家入硝子也拿着手機,查看夏油傑給自己發的信息,“傑問你要吃什麼,他現在我們第一次一起去的甜品屋那裡。”
毫無遮擋的蒼空之眼一瞬間亮了起來,“全部都要!”
家入硝子了然地點點頭,指尖一動。
[老樣子。——家入硝子]
[收到。會給你帶清酒的(親)——夏油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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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的甜點有專車接送,早就送到了他在高專的私人雙開門大冰箱裡。
夏油傑就隻需要拎着一瓶清酒,去找他心心念念的人。
“我回來了。”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醫務室門口,推開了吱呀作響的門,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裡面那間的火化爐在隆隆運作着,發出沉悶的聲響,夏油傑将清酒放在台面上,去裡間找家入硝子。
裡面依沒有人。
确認家入硝子大概率在宿舍之後,夏油傑轉身就要離開,在路過一張解剖台時,遲疑地停住了步伐,這張白布之下的氣息,對他來說很熟悉。
他微微皺眉,掀開了白布,露/出底下那張還沒回複血色的臉。
“灰原?!”
夏油傑瞳孔一縮,把白布扯的更開了,當即就看見了灰原雄腰腹部以下的猙獰傷疤。
傷疤環繞了灰原雄的身軀一整圈,不平整的愈合口,看起來像是被什麼硬生生咬斷的一樣,夏油傑幾乎能想象到幾米長的腸子拖在地上。
這完全就是緻命傷。
夏油傑疲憊地按了按眉心,好在,比起灰原雄從醒來就認為自己已經死了,他更加的細心。
手指放在灰原雄頸側,感受到指腹下緩慢但有力的搏動,他的臉色好了許多。
“灰原......灰原?”
叫不醒,夏油傑伸手拍了拍他的面頰,等灰原雄幽幽從夢中脫離,就看見另一個學長似笑非笑地低頭看着自己。
“夏油學長,怎麼了嗎?”
“你看起來,睡得很舒服。”夏油傑咬字清晰,他點着灰原雄腰間的斷疤,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真不愧是一對啊,就連手指放的地方都差不多。
灰原雄發散了一下思維,還是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講了一遍,提到五條悟帶走的那根樹枝時,明顯發現夏油傑神色變了。
“夏油學長?”
夏油傑擡頭掩去眸中的深色,微微展顔,“什麼?”
灰原雄試探地說道,“斯密馬賽,沒有帶來伴手禮,還讓差點讓家入學長陷入危險中......”
夏油傑一噎,“都快死了還在想這個?不如抓緊時間好好休息,就算你們兩個都連坐了,硝子也能把你們都撈出來。”
灰原雄松了一口氣,還好,他的學長們目前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