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是否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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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覺得五條悟和夏油傑有時候就像伏黑惠的那兩條狗，一黑一白不是從窗戶跑進來，就是從門那裡沖過來。

導緻現在，那道門一動就吱啞的響。

“家入學長，你在看什麼？”灰原雄拎着一大袋咖啡回來，按照家入硝子的意思，他把販賣機那裡所有的咖啡都買了回來。

“是悟發過來的照片啦。”

家入硝子把手機調轉過來，屏幕上方出現了五條悟一手比耶的圖片，身後是被打暈的對手。

灰原雄一臉懵懂，“原來還可以拍照作紀念的嗎？”

家入硝子還從沒聽過這麼好玩的說法，一下子沒忍住，笑的格外大聲，又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大力拍着灰原雄的肩膀。

“唔哈哈哈哈哈哈，當然是可以的，隻要你打的過對方，一切想幹什麼都不是問題。”

“那家入學長呢，學長一般會怎麼做？”灰原雄脫下外套，往屁股下一墊就坐在了解剖台上，那熟練的姿态一看平時就沒少幹。

“我嗎？”家入硝子換了個不要需要注意力的活，慢慢地動手開刀，“拍照什麼的應該不太會，估計就隻是讓對方跪地求饒喊爸爸吧。”

“诶，即使在最後一刻也要泯滅敵人的尊嚴嗎？”灰原雄一臉受教了。

“開玩笑的，但不排除我會這麼做。”

家入硝子極其認真的思考，然後又說道，“如果得到了許可，不出意外，我會把對方回來解剖吧。”

灰原雄下意識看了一眼桌上七零八落的咒靈碎片，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樣看起來還是跪地求饒比較劃算。

“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待着，娜娜米呢？”家入硝子重新把咒靈拼了回去，反轉術式突然變化成最簡單的咒力，直接讓它炸開。

“娜娜米去提交任務報告，過會兒也來。”

說着，門就被推開，七海建人一臉不情願地走了進來。

“哦呀，臉色很難看啊？”家入硝子擡頭看了一眼，語氣戲谑。

實際上這個小學弟隻要出任務，面色都不太好看，就有點像自己不情不願工作的時候。

“前輩别取笑我了，五條……前輩隻是讓我們去幫忙而已。”

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家入硝子感覺那一瞬間，對方巴不得把前後輩禮儀都丢到一邊去。

心裡替五條悟畫了個‘阿門’，他失去了一個可愛學弟的尊重。

如果七海建人聽得到，他一定會糾正——早就不尊重了。

家入硝子摘掉手套，去洗手台邊洗手，拿出一張手帕細細擦拭幹淨，随手拿了一罐咖啡出來，“很麻煩嗎？”

七海建人指了一下灰原雄，“我和灰原兩人，要去機場巡視，以防[Q]組織和盤星教提前圍堵機場。”

“他們坐飛機去的？”

七海建人點頭，灰原雄正在看着什麼，估計是五條悟發給他們信息。

家入硝子神色迷茫，“為什麼要乘坐公共交通？直接用虹龍不香嗎？”

七海建人也是一言難盡，“不知道。”

“算了，需要我幫忙嗎？”家入硝子喝了一口咖啡，放下到一半的手突然僵住，臉色逐漸變綠，“救&%#*……”

灰原雄剛擡起頭就看見了這一‘神迹’：！

“家入學長要變成無敵浩克了？！”

“灰原，别胡說，趕緊救人！”

家入硝子第一次躺在了那張解剖台上，雙手交疊在腹上，小布丁害怕地不斷甩動着須須。

“啊……剛才好像看見黃泉比良坂了。”直到現在，家入硝子的目光還是虛的。

“前輩，那是虛假的，不要信。”七海建人輕咳一聲。

“大蒜咖啡……？”灰原雄磕絆地念出一口放倒學長的咖啡名字。

剛才家入硝子打開直接就喝了，他們都沒有聞到那轉瞬即逝的大蒜清香。

直到現在，那股難以言喻的氣味才慢慢地從開口處溢出來，堅持不懈地侵襲着他們身上的每一個毛孔。

家入硝子氣若遊絲地指了指裡間，“把這個惡毒的食物……毀屍……滅迹。”

灰原雄立刻捂着鼻子就沖進去消滅它。

七海建人把袋子裡的每一罐咖啡都拿了出來，一張混血深邃的臉上逐漸布滿驚恐。

培根啤酒、肉丸拿鐵、牛油香菜、八角芋泥……

再看看咖啡罐上方的?商标，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保質期更是達到了三年之久，也不知道是咖啡先過期還是買的人先躺平。

沒有食物中毒真的是太好了。

高專的自動販賣機到底是誰補的貨，簡直喪心病狂。

“話說回來，你們什麼時候去？”家入硝子看起來好了許多，閉着眼一臉安詳。

“很快。”

“是嗎，那就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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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出事了，請求援護！]

在平時休息的時間，收到了學弟語意不明的求助。

眼熟的輔助監督——金正寺裡美面帶焦急，她将滿身疲憊的少年迎上車。

即使小布丁一直趴在手臂上面，那裡的疼痛依舊愈發難以忽視。

原本想和夜蛾正道打一聲招呼就走，但沒有看見他，忽的想起估計是去拜訪了京都院校的校長，應該是有關升職的交流。

家入硝子緩緩的擡起頭，試圖從後視鏡裡看出金正寺裡美的神色。

車輛駛入隧道，發出去的信息宛若石沉大海，無論是學弟還是夜蛾正道。

痛覺啃噬上神經，越來越劇烈的顫抖，讓家入硝子再也握不住手機，他死死的握緊了手腕。

修剪圓鈍的指甲被用力掐入皮膚，疼痛針紮一般的刺激着大腦，某一瞬間，他幻視到自己的胳膊長出了尖刺。

鮮血淋漓的落在鞋面上，被放養在身邊十年的小寵物揮舞着逐漸變長的觸須，順着指縫鑽入皮肉，下一瞬又将其扒開。

家入硝子額冒冷汗，渾身顫抖，連同意識都開始明明滅滅。

在他的苦難掙紮之中，指尖掐破了觸須，绛紫色的□□和鮮血混雜在一起，濃稠的黑色又被吸收入手腕……

疼痛讓他根本沒有機會拿出口袋裡的手術刀，掉落在腳墊上的手機突然唱着歌震動起來，裡面的焦急和逼迫幾乎要沖破小小的機身。

已經沒法動作了。

當光亮再一次淋進車窗，他虛弱的擡起頭，‘金正寺裡美’的額頭上莫名出現了縫合線，正微笑側過頭着看向他，塗了唇彩的嘴唇微微挪動。

她說——終于又見面了。

盤山公路的前方除了馬路，還有山體。

或許是痛感驟然緩解，意識一輕卻又被冗沉的軀體拽回，原本花白淩亂的視線中出現了巨大的山體。

就在車輛的正前方。

打破車窗逃開已經是奢望。

家入硝子咬着牙起身，上半身完全爬到了前方，一掌把金正寺裡美摁在方向盤上，在難聽的鳴笛聲中，艱難地更改方向。

金正寺裡美的臉被擠壓地變形，唯一能看見家入硝子的眼神中笑意似乎更濃，像是饒有趣味的看着動物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