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早聖臣再度看向自己的同桌,對他的某方面粗神經有了不一樣的認知,“你不怕他們吵架嗎,很嚴重的那種。”
聞言,家入硝子馬上回頭看過去,雞掰貓和眯眯眼狐狸都笑容甜美的和他對視,剛提起來的心又放回去了。
他就說嘛,怎麼可能相處不來。
佐久早聖臣則是見證了同桌回頭之後,那兩人私底下絞在一起的雙手雙腿,甚至連防護欄都還是工作人員幫忙拉下來的。
收回目光前,他和黑尾鐵朗互相看了一眼,兩個打排球的心髒(zang)人難得統一了思想。
——要保護好硝子!
激流勇進玩了三遍,最後一遍的時候隻有五條悟和夏油傑陪着家入硝子,另外三個已經是被風一吹都要抖兩抖的程度了,就先去換了衣服。
家入硝子感受着屁股下一節一節離開又相接的軌道,人半仰躺在座位上,看着蔚藍的天空,陽光照在身上溫熱的發癢。
他緩慢的抵達了最高處,放空的腦海中什麼也沒有,依靠着本能去計算什麼時候開始下落。
不愧是被稱為東京最高的激流勇進,坐在尾端的家入硝子甚至能感受到前方傳來的拉力。
雨衣在第一趟之後就下線了,撲面而來的水花像是在打他巴掌,家入硝子不得不閉上眼睛,握緊了兩邊人的手。
他沒有選擇抓牢防護欄。
瞬間向下的沖激,有一瞬間的騰空,雙腿磕碰在防護欄上才沒有讓他飛上天空,就一秒,他被拽入了一片黑的深淵。
家入硝子渾身濕漉漉,依舊是閉着眼,被兩人牽下來,夏油傑時不時提醒他注意腳下的樓梯。
“感到很開心了嗎?”五條悟像是知道什麼,側過臉微斜着看他。
“很舒服哦~”家入硝子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第一次喝酒那天,整個人說不出來的暢快。
一直積壓在心的不明巨石被煙成粉糜。
洌豔的眸色在浮光之下染上透明的金,家入硝子歪着頭和五條悟相視,将他細細的描摹了一遍。
他重複;“超級舒服的那種。”
五條悟啞然的看着家入硝子在光照下顯露出一點金色的眼睛,一時間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耳朵在熱,墨鏡下的眼睛在顫動,就連腦子都有些沸騰的迹象。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頭一次和家入硝子拉開了距離,他快步向前,從一邊的下人手中接過早就準備好的甜點,猛炫一口。
一塊塊的甜點下肚,腦子終于平息下來。
隻可惜一回頭就看見家入硝子正認真的看着他。
“你有什麼、事嗎?”五條悟感覺自己都要結巴了。
“沒什麼。”家入硝子搖搖頭。
“隻是好奇你原來戴着墨鏡也會消耗。”
是了,這是消耗帶來的感覺。
才不是心髒在打鼓呢!
家入硝子的話讓五條悟很快锉平了那點怪異的跳動。
于是他擡起墨鏡,漂亮的眼睛掃過家入硝子,十分傲嬌,“沒辦法,六眼就是這樣的。”
“很漂亮。”家入硝子由衷的誇贊,順便在貓尾巴上踩一腳,“你和傑的眼睛都很漂亮。”
“哈?”五條悟差點懷疑起自己價值幾個億的眼睛來。
“老子的眼睛都抵的他兩個大了,而且,分明是老子的眼睛更加晶!瑩!剔!透!”
縱使五條悟不說,但也有小時候趴在鏡子前欣賞自己眼睛的時候。
他像小時候那樣,摘了墨鏡,拉着家入硝子的手輕輕觸碰上自己的眼角、睫毛。
它睜大了些,在觸及放大的影像時,瞳孔顫抖着縮小,又調節到适宜的程度,不屬于他的手,在他的牽引下慢慢蹭上眼皮。
在薄薄一層隔膜下,是六眼。
兩人都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家入硝子失神的看着手下的天空,指尖無知覺的點了一下。
天空下沉又很快複原。
家入硝子垂落在腿邊的手捂住了輕輕胸口,這種下意識的舉動得不到兩人一點關注,甚至本人都沒有意識到。
“硝子,悟,你們整理好了嗎?”夏油傑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像是泡沫被戳破,五條悟猛然甩開了家入硝子的手,而家入硝子則是愣愣的說對不起。
再一次前往下一個遊樂設施,三人之間安靜了很多,五條悟甚至跑到了夏油傑的旁邊,隻不過穿透性的目光還是依舊。
剛剛差點就扣下去了!
家入硝子沒有拉任何一人的手,他現在自顧不暇,一隻手死死攥着另一隻觸碰過六眼的手指。
剛才幾個億就在自己手下滾動,家入硝子又一次感受到那時從縫隙中窺探紫羅蘭的狼狽。
他在心中無聲怒罵,左使亢你也個庸醫!
病症加重不說,被自己變/态的對象還多了一個…
這種神奇的感覺還是有好處的,起碼上跳樓機的時候,家入硝子腦子裡還是沉浮的天空,亦如眼前忽遠忽近的藍天。
下來的時候就有些邁不開腿,平靜的心跳配發軟的腿,讓家入硝子在被兩個人架着出去的情況下維持住了良好的面部管理。
“接下來想去哪裡?”黑尾鐵朗看着手中遊樂園的地圖,幾個腦袋圍着這一張圖紙。
“去一點輕松、不用心髒跳動的地方。”孤爪研磨也是腿軟的其中一員。
他在摸摸感歎幸好沒有人可以跳到這麼高,否則自己托出去的球都會得恐高而被吓死。
“心髒不跳那不就死了嗎?”佐久早聖臣已經摘下了口罩,灌了一口水,“摩天輪怎麼樣,還可以坐着休息。”
“去之前先吃飯。”
家入硝子舉起手示意,他還沉浸在那種類似微醺的奇妙感覺中,“我要餓死了啦。”
很好,沒有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