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潑天的任務量,哪怕是家入硝子已經為夜蛾正道解決了一部分,家入硝子還是經常聯系不上對方。
每天看着那些醜陋的東西,有時還伴随着陣陣彌漫的惡臭。
說真的,咒術師不瘋才怪。
縱使家入硝子平時表現出來的很尋常,但在某次見面之後,夜蛾正道皺眉看了他很久。
然後才緩緩開口,“硝子,這段時間辛苦了,接下來給你放假,好好休息。”
于是前幾日,家入硝子聽從夜蛾正道的意見,背着父母去見了他推薦過來的醫生。
出乎人意料的是,和他碰面的是一位标準的社畜人。
對方似乎在嘗試蓄胡子,但還在起步的階段,看起來有些怪異。
如果按黑市裡的說法,面前的這位應該被稱為中間人。
中間人自稱孔時雨,是h國人。
夜蛾正道推薦的是地下有名的心理醫生,孔時雨則是代替醫生前來碰面的。
他領着家入硝子前往地下診室,說是為了保護對方的安全。
不過這個心理醫生…家入硝子冷着臉看向角落裡那隻巨大的鷹。
從剛開始踩上鐵樓梯,那點被迫遺忘的記憶開始一點一點回籠,他轉向孔時雨,“你确定這人有行醫資格證?”
“這個的話,我可以保證。”畢竟還是自己給他造的假/證。
看向一臉被社會蹉跎過的孔時雨,家入硝子不可置否,臉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扭了回去。
“還真是你小子,承我吉言活下來了呢。”左使亢也用力拽拽家入硝子的臉,“胖了點。”
胖不胖跟你有什麼關系!
家入硝子死魚眼看着他,“放開。”
左使亢也把手舉起來裝無辜,聲音依舊沙啞難聽,“你來看心理?”
家入硝子點點頭,然後接連做了好幾張填空。
可能自己的心理真的有點不對勁,看到左使亢也的瞬間居然是無語,而不是想嘎了他。
左使亢也就撿了一兩張看看,揮揮手就讓孔時雨把小孩帶走,“沒大問題,到了年紀就去上學,在愚蠢的氛圍裡活潑一點,别老是想東想西的。”
家入硝子把這個結果告訴了夜蛾正道,然後想了想,幹脆把自己三年前就是被這人抓走的事情也說給他聽。
兩人就隔着個電話沉默良久,還是夜蛾正道最後開口祝他上中學快樂。
這有什麼好快樂的。
像是第一次上學一般,父母很早就開始準備入學時要用的東西。
他們一定下要在哪裡學校上學時,當即就在旁邊買了一套房。
此刻,家入硝子和母親待在一家大型商場裡,母親正拿着兩個便當盒,問家入硝子喜歡哪一個。
家入硝子沒有絲毫的猶豫,頭也不擡地選了右邊,因為手機上正是左使亢也一臉不爽的表情,背景是搞得亂七八糟的辦公室。
照片發件人——草間元。
很明顯,這是替他找報仇呢。
這人不快樂,這下家入硝子快樂了。
家入硝子戳戳鍵盤——這個開學禮物我很喜歡。
不過開學當天,他收到了一個粉紅色的便當盒,上面還有一個便簽。
【小硝子,下次外婆帶你去染粉色頭發哦!】
家入硝子面不改色的把這張執念收起來,背着書包,和普通小孩一樣,被父親牽着手走向新校園。
這所學校也在三年前向家入硝子遞過提前招生的學校之内,直到現在,那張邀請書還能用。
沒有什麼阻礙,家入硝子按着通告欄上的分配,順利的找到了班級,并且坐在了他最喜歡的靠窗座位上。
讓家入硝子安心的是,班裡絕大部分男生都沒有他高。
讓所有人快速熟悉起來的方式離不開自我介紹,家入硝子托着下巴看一個個小孩走上講台,或熱情或随意的講出自己的夢想。
一種奇怪的欣慰感在心裡激蕩,看,這就是他三年裡累死累活的意義。
好奇怪,他是被什麼亂七八糟的妖怪上身了嗎?
家入硝子抖了抖,在上一位女生離開講台之後,他站起身走上去。
“我叫家入硝子,雖然名字有些女氣但實實在在的是男孩子。
沒有什麼不擅長的,比較喜歡遊戲和七辻屋家的饅頭。
以後的話,希望可以找一份輕松的工作,早點養老。”
在稀稀拉拉的掌聲中下了台,家入硝子繼續望着窗外,不去管有多少雙眼睛是好奇的看向他,大多無非是因為這張臉而已。
随着年齡的增長,家入硝子的容貌也逐漸脫離孩子氣,眉眼愈加深邃鋒利起來。
昨天剛被母親推掉了一地的頭發,連劉海都是短短的,要是上課想要睡覺根本擋不住閉上的眼睛。
家入硝子歎氣,隻希望日後的校園生活不要太抓馬。
身邊一直沒有人的位置突然籠罩上一層陰影。
刷,桌子被拖開了十公分。
家入硝子轉過頭就看見一個戴着口罩的大高個,僅露出來的面部表現出來的是不耐和一絲厭惡。
然後,這一圈的同學都見證了對方從包裡掏出消毒液,對着桌子、椅子就是一頓呲呲狂噴。
刺鼻的氣味一下子彌漫在鼻間,家入硝子趕緊把窗戶拉開到最大。
消毒液還不夠,對方又拿出手套戴上,拆開一包酒精棉飛快地把桌椅的角角落落都擦了一遍。
家入硝子的平常校園生活夢就此破滅,因為對方把視線落到了他身上。
“你,也擦一下。”
家入硝子接住對方扔過來的消毒液,皺眉,“為什麼,桌椅在開學之前都是擦拭過的。”
“髒。”
如果不是知道對方說的髒是桌椅,家入硝子差點就以為對方在說他髒。
但是那道審視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家入硝子沒辦法,也在自己的桌面上呲呲噴了幾下,掏出母親準備好的濕巾,仔仔細細擦幹淨。
也就錯過了對方在看到他拿出濕巾來時一閃而過的欣賞。
“丢這裡。”
對方帶着手套的手遞過來一個小垃圾袋,家入硝子把髒的一面卷進去,空心入袋子。
“佐久早聖臣,我的名字。”
說實話這人有點好懂,愛幹淨就會開心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