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區大半人口減少隻引起外界的一陣轟動,咒術界一向将這樣的事情解決的很好,沒有人知道剩下存活的居民如何,那些失去親人的人又如何。
這是夜蛾正道第一次出現在家入硝子的家人們面前。
他在那天走出那個小區的時候,迎面奔來兩個容貌出色的青年人,直直與他擦肩而過沖向小區,相似的面孔讓他叫住了他們。
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知道自己孩子從小看到的是怎樣的世界。
夜蛾正道想象中歇斯底裡的場面沒有出現,棕色長卷發的母親隻是撫順自己淩亂的長發,“我知道這孩子的與衆不同,不過沒想到硝君有這樣的拯救世界才能。”
她似乎是嘲諷一般的笑着,“你們有能耐把我的孩子帶回來嗎?”
忽略她順發時顫抖的指尖以及半靠在男人身上的無力,或許夜蛾正道真的以為她不擔心家入硝子,還對他有着絕對的自信。
夜蛾正道隻說了咒術界相關的皮毛,他不敢說出實情啞了半晌,道:“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去找他,裡面也有我的責任。”
“花裡胡哨。”家入靖奈一甩發絲,擡腿走向自己家,“我兒子肯定會自己回到哭泣的媽媽身邊,用不到外人。”
另一邊,左使亢也看着自己抓回來的反轉術式資源,看着小孩身上被鷹爪抓出來的幾個血洞遲遲不複原,冷笑一聲,抽出砍刀,刀刃切下一片鷹喙。
“廢物東西,抓回來的什麼玩意。”
“破了相還能賣什麼好價錢,嗯?廢物。”
砍刀落下一次又一次,直到卷刃再也砍不動,他才松開刀任憑它落入同伴們的身邊。
地面上零散這許多豁口的砍刀。
臂展近三米二的巨鷹縮在一個陰暗的角落,從回來起就它就維持着這樣的姿勢,靠在一米八人站立都困難的空間裡。
喙處深創口溢出絲絲鮮血,它閉着眼對此習以為常。
左使亢也不死心,他挑了把手術刀,在小孩的手腕上比劃着,飛快地割開了小孩嬌嫩的皮膚,鮮血猛然流淌,似乎都能聽其流動的聲音。
他用指尖剮蹭來一點,舔一下,和他們正常人也沒什麼區别。
“這就是所謂的珍寶?血液都是普普通通的,賣不了多少錢啊。”
“如果是熊貓血之類的,這點還能讓我大賺一筆,真是可惜。”
左使亢也沒事幹,搬個小闆凳坐在一邊,就着血液滴落的聲音,開始聯系某些黑色行業。
他算半個詛咒師,嗯,或許吧。
他也是個訓鷹人,嗯,自封的。
他看着清單上的長長一串,呢喃着,“要不要再開幾刀,我記得有些有錢人就很喜歡這樣的身體,唔。”
“就算不是反轉術式擁有者,那張臉也不錯。咒力,還算有點,到時候放幾隻吓吓他也算一種樂趣。”
“手臂纖細,皮膚白皙,初級小男孩…”
左使亢也在白紙上寫寫寫,這都是家入硝子的販賣點,有時候到頭疼的地方,他就會拿起鐵榔頭對着自己錘啊錘,錘得鮮血淋漓。
還有一點,他似乎很難死,嗯,沒試過捅心髒。
家入硝子是聽着水滴聲醒來的,睜眼一抹黑,他都覺得自己渾身涼透了,尤其是左手,完全失去了知覺。
“你醒啦,命還挺硬。”
難聽的嘶啞男聲從頭頂傳來,家入硝子分辨着方位,但是對方又很快挪到了左手邊,“運氣不錯,醒來就不用死了。”
然後是唰唰的書寫聲,接着左手被人毫不留情的拽起,邊角起球且粗糙的繃帶就這樣一圈一圈纏繞上來,纏了厚厚一層。
“我這一般沒有活人過夜,如果你撐得下去,恭喜,還有另一條活路。”左使亢也向家入硝子亮出手中的紙張,上面用着淩亂幼稚的字體寫着幾行字。
但憑家入硝子眼前發黑的狀态,别說那張紙了,他連前方都是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