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略坐了坐就走了,似乎就是來看看家入硝子在這邊過的怎麼樣。
送走夜蛾正道之後,家入硝子看着嶄新的河童陷入沉思。
按夜蛾正道所說,他傷口愈合這麼快是因為他自己在無意識的使用反轉術式,得虧咒力磅礴,不然早就脫力昏厥。
而反轉術式對于整個咒術界來說就相當于動物界的大熊貓,甚至幾十年都不一定能出一個可以治療他人的反轉術式擁有者。
而從平民出身的咒術師,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和培養,常被戲稱野生咒術師。
經過一連串的等号,家入硝子現在就是“野生大熊貓”。
為了不牽連家人,他必須改變無時無刻使用咒力的習慣,也要注意周邊有無可疑人物,因為咒術師的敵人除了咒靈,還有詛咒師。
反轉術式擁有者對于詛咒師來說,也是一稀缺資源。
夜蛾正道臨走之前和家入硝子交換了聯系方式,告訴小孩如果遇到咒靈,一定要通知他,不要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莽撞的隻靠自己。
家入硝子有意識停下咒力的輸出,他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暴露在了空氣中,當他再度拿起水果刀削蘋果時,動作間居然有了一絲縮瑟。
家入硝子頓了頓,放下水果刀改拿起規格正确的削皮刀。
今天是家裡人難得齊聚的一天,父母在外工作,外婆又喜歡和一群小老太們散步,經常性間斷性在家,在家的時間也不長。
至于外公,年輕的時候當過警察,退休之後又被警視廳請去當顧問,平日裡忙着案件一般都是晚上十點左右才回的家。
家入硝子坐在外公外婆中間,用牙簽戳起一塊媽媽切好的兔子蘋果,認真看着電視新聞。
電視正在播放着前幾天破開的一樁案件,因為牽扯到了八個蛋,出警的警察有許多,就連外公當時都被喊了過去。
這個案件的直播相當大膽,鏡頭一直照着一位拆彈警官,修長的手指如何幹脆利落剪開每一根導線,都在鏡頭中無所遁形。
“這種程度的炸//蛋,我三分鐘就能解決。”
最後鏡頭改道,這是意外收錄進來的聲音。
到後來鏡頭一轉已經是對警視廳負責人的采訪,家入硝子看着背景中的每一個人,突然就注意了一個正在脫防爆服的身影。
抽煙,墨鏡,卷毛,一身黑…
實在是太酷了,一整個人都是混道上的氣息。
外面下着綿綿細雨,屋裡是家人的溫情暖心,家入硝子雙腿搭在沙發椅背上,頭朝着外側,看着天花闆的燈發呆。
他的頭發已經有點長了,視線中明亮的燈光裡有幾搓黑影,那是他的劉海。
撥弄一下劉海,又勾起一縷發絲在之間繞啊繞,家入硝子想起酷哥的黑發卷毛,突發奇想,他想換個發色了。
家入硝子在飯桌上提起了這件事,家裡并沒有食不言的規矩,家人們結束一天的工作後都會在餐桌上挑些有意思的事講。
外公會說警局裡發生的烏龍事件,外婆提到哪家的狗血情/事,父親吐槽上司,母親讨厭員工的自作主張。
“我想去染發了。”
“硝君是不喜歡媽媽的發色了嗎?”母親放下杯子,姣好的面容染上一層傷心。
多年模特生涯所浸染的表情管理讓年幼的家入硝子分辨不出真假。
小孩一下子就慌了神,舉着母親愛吃的裡脊跳下桌子就要去安慰,卻在快靠近時,被母親的哈哈大笑疑惑住了步伐。
“靖奈,别逗硝子了。”外婆發話。
“抱歉老媽,實在是憋不住。”
家入靖奈,原名佐藤靖奈,也就是家入硝子的母親笑眯眯補充。
“畢竟硝君咬着奶嘴才學會走路的時候,看見媽媽不高興,就是這樣過來,要把奶嘴送給媽媽呢~”
“從小到大,屢試不爽!”
母親對着家入硝子豎起了大拇指,很滿意自家兒子的乖巧。
家入硝子憤憤咬下叉子上的裡脊,惡劣的大人。
父親替自家兒子解圍,“想要染什麼顔色的?”
“黑色。”家入硝子戳了戳碗裡的米飯,“是很帥很高級的色彩。”
“诶?我還以為會是粉紅色呢。”聽外婆的語氣似乎是有些可惜。
“老媽,你就放棄這個心思吧。”母親微微一笑,想起自己少年時差點頂着一頭粉毛從理發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