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宴一行人在外面同劇組的人淺淺聊幾句。
都是業内受歡迎尊敬的老師,導演也免不了多攀談幾句,好結下人脈關系。
江禮在裡面換衣服。
林雙芊在外面敲了敲更衣室門框,清清嗓醞釀一下:“江笑笑。”
江禮“嗯”一聲。
林雙芊繼續:“我剛聽見了。”
江禮應該是在脫内襯,聲音被悶住:“聽見什麼?”
她抛了句問題,林雙芊也甩過來一個問号:“江好好是什麼?”
本來覺得沒什麼。
林雙芊這樣一問,江禮打算解釋,卻覺得似乎有些太親近,以至于有些暧昧。
江禮掀開門簾走出來:“就一個,昵稱。”
林雙芊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尾音拉得很長:“和江笑笑應該不一樣吧?”
江禮看過去,林雙芊的眼神直勾勾的,她忽然有些緊張。
之前工作室的簡介,愛稱江笑笑。
不一樣,怎麼會是一個意思。
江禮下意識要反駁。
門外響起敲門聲,林雙芊收拾收拾自己回到工作狀态:“可以進。”
付宴從門外探出個頭,之後走進來:“江好...江禮,一會兒出去我們六個錄一段我們就先走了,太遲耽誤你們拍戲。”
他走過來擺一杯奶茶在桌上。
江禮眼神瞄到一眼,先急着起身:“那走吧,都不耽誤大家的時間。”
六個人在《樂器的聲音》跟拍導演的要求下,在《相思》的劇組留下了一段互動片段。
江禮送他們出去。
舒想依依不舍地冒着星星眼沖她說要快點去。江禮點點頭,笑着安慰安慰她。
付宴最後一個上車:“晚上見。”
江禮本來點點頭,扭身走了幾步又悠悠轉回來:“晚上見。”
下場戲還在準備。
江禮就還是先回了休息室,在和阿善說笑的林雙芊一個箭步閃到她面前,非常自然地銜接起之前沒有說完的話題,甚至更直白:“江笑笑,付宴是不是喜歡你?”
江禮無法思考了:“?”
林雙芊又變得更認真些:“我知道你沒想過這些,但是呢,你們現在來往又挺多的。”
林雙芊說。
江笑笑,那我們隻說自己吧。你還喜歡付宴嗎?現在有機會在你面前,要不要試着,不再把喜歡當成一個人的事,勇敢一次。
-
晚上。
江禮結束《相思》拍攝就往場地趕。
這期錄制距離晚上的演出還差最後一個環節。
六個人的默契考驗。
一個黑暗的迷宮空間。六人被放在六個黑暗的房間,分别為迷宮的六個起點。六個人需要通過摸黑才能獲得走出房間的密碼。
之後天音會播放不同的音頻,六個人需要猜測出正确的樂器聲音或者歌曲才可以獲得正确的方向,最後走入同一個空間。
在迷宮的路途中還設置多個小房間,若不慎走入則需要破解其謎底才可以重新走出。
雖說導演組說了不會放入恐怖的元素,但是全黑的狀态下,全身的感官都會被放大。
她确實沒有接觸過類似密室、恐怖片的東西,因為林雙芊特别怕這類東西,所以到了大學也因為她特别避開這些。
江禮一直覺得自己膽子不是特别小的人。
但此時此刻一點風吹草動也會被放得特别大,不知道哪裡來的風吹動了什麼發出的聲音,江禮警惕地回了個頭環視一下。
全黑的,什麼也看不見。
外面還能偶爾傳來舒想的尖叫聲。小姑娘的膽子小,林羽為好像也挺怕的,一直在喊湯望和付宴的名字,誰能不能救救他。
舒想此時還能有閑心調侃林羽為膽小,林羽為也不示弱地反怼回去。
江禮聽了倒是心裡的緊張緩解了一些,她深呼吸一下,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沿着牆邊一點點地摸索。
這項活動對付宴來說倒是輕而易舉,他沿着牆邊一點點摸過去,在牆角摸到一個箱子,四處摸了摸鑽到那個洞,伸進去摸出一個木塊。
他手指捏住摸了摸,似乎是錄過多檔綜藝的直覺,那就是密碼:“你們可以摸摸附近有沒有一個箱子,裡面會有一個木塊,上面刻着密碼。”
在付宴的提示下,大家都一個個找到打開房門的密碼。
但真正的默契挑戰才真正開始。天音每放一段音頻謎底,對應一個人要走的方向線索,還要結合每個人在的方位所獲得的線索,才可以獲得正确的方位。
當天音真正播放出來時,大家才知道并不是想的那麼簡單,好幾段音頻合在一起播放判斷出正确的曲目,難度飙升。
好在有專業的在現場,大家的力量集合在一起,一一破解。左轉,右轉,前進,拐彎,一步一步向正确的出口靠近。
江禮在黑暗中摸索着前進,觸到一面牆,她以為走到底,有摸了摸兩邊,都是牆。她疑惑地又往前探,才确認前面不是一面牆,是一扇門,她觸到了門把手。
她暗歎一口氣,咬咬牙面對。
踏進去關上門,剛走一小步,撞上一個人,她驚得往後撤兩步,站不穩。
付宴按照指定的方向前進,前面沒有路,兩側也被堵住,他嚴謹地四處摸了摸,擰開門把手,小心翼翼地擡腳走進去。
他剛剛站穩,身側就貼過來一個人。
付宴幾乎一秒就判斷,江禮。
他發覺極其清晰的,但他從前從未在意的,屬于江禮的味道。
一股清爽的檸檬香夾雜着淡淡的花香,不知不覺的存在在他的記憶裡,此刻正牽着他的意識在黑暗中認出她。
他捏住江禮的手腕,往自己這邊一扯:“江好好。”
江禮往後倒的身體落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她的手抵在他的手臂上,臉再靠近點就要碰到他的喉結。
付宴感受到灑到脖子上的氣息,動作很小的往後偏了一點。
江禮聽到他聲音的同時,聞到那陣熟悉的清冷雪松的木質香調,長舒了一口氣。
付宴失笑:“導演說了,不會有吓人的。”
江禮的神經還是很緊繃:“好。”
他們湊過去看謎題。
此房間的題目是一個海龜湯。
湯面是,男人從懸崖上落了下去,目擊者看到卻露出了一絲微笑。
付宴發問:“目擊者推了男人嗎?”
天音:否。
付宴再發問:“男人落下懸崖是被推的嗎?”
江禮沒發問,但已經腦補了一場謀殺片段,四周黑黢黢的,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付宴察覺到,捏住她那隻手的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腕内側皮膚,然後下意識地順下去,觸到微微潮濕的指尖,牽住了她的手。
恐懼神奇般地消散了。
江禮知道付宴隻是在安慰她的恐懼,但她還是能聽到自己特别大聲的心跳。
她醒了醒神,和付宴一起去破解題面:“男人是主動落下懸崖的嗎?”
天音:是。
江禮松了口氣,結局與她猜測的是相反的:“目擊者是壞人嗎?”
天音:否。
付宴腦子轉了轉,心裡似乎有了答案:“男人落下懸崖和他的職業有關嗎?”
天音:是。
付宴的問題給了江禮很好的解題思路,她問:“男人的職業和高空項目有關嗎?”
天音:是。
付宴捏捏她的手,暗示自己已經有了答案。
江禮在一旁默默等着,付宴嘗試還原故事。
天音終于說出那句滿意的答案:恭喜兩位!
湯底是,男人是跳傘運動員,目擊者是他的攝影師,他們正在拍攝一部高空跳傘的紀錄片。
沒想到是這樣一個故事,江禮想到之前想的太過懸疑的答案,忍不住笑出聲。
付宴也跟着彎彎唇。
經過彼此之間的相互扶持,六人終于走到了出口。空間的燈光亮起,他們也登山台階,看見了他們走過的迷宮全貌。
江禮望了望自己的手心,又不動神色地掩在背後。
那個牽手,好像成為了她和付宴兩個人的秘密。
留存溫度的掌心。
亂掉的心跳。
還有,呼之欲出的。
她快要藏不住的,久到九年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