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禮和付宴都應邀參與《樂器的聲音》整季的錄制。
施為林也收到了這個消息,開心得很,但還是端起架子給了他倆一點要求:“百分百面對每一次演出,學習才是每一次演奏的目的。”
除了交代一點要去錄制的事情,施為林還說,想讓江禮錄一版鋼琴獨奏的《琉璃願》,付宴很自然地接過這門差事。
他們租了一個拍攝地。
打算錄音的同時,也錄一個視頻。
付宴早上就到了音樂廳,布置拍攝的場地。
一架白色鋼琴擺在落地窗前,今天的陽光恰好從窗外透進來。地闆上零零落落地鋪着花瓣,白裡透着淡淡的粉。
拍攝用的禮服也是請賀清堯設計的。
這會兒林雙芊親自和她去取了。
江禮剛剛妝發完畢,坐在化妝台前等。
付宴敲了敲門進來,這會兒阿善他們都不在。
付宴是來和她對接一下拍攝的事的,很多都是付宴經手設計的,有些找江禮讨論過,但基本都由付宴決定。
付宴特地拍了照片,和她說角度和拍攝機位。
萬萬聽别人說他在這,門口還碰到了阿善。
他推門進來:“宴哥,你今天那個藥......”
當時付宴剛好擋住了江禮,開門進來的那個角度,實在是讓人遐想。
萬萬當時腦子宕機,連連後退幾步,想要關門。阿善又湊上來,沒關上。
江禮從一旁探出頭來,越過付宴:“萬萬,什麼藥?”
萬萬和阿善一人露了一顆頭,江禮不懂:“你們站門外幹什麼?”
萬萬和阿善就走進來,萬萬把藥遞給付宴。
付宴早上來得早,最近嗓子狀态又不好,确實忘記吃藥了。
付宴吃下去,對上江禮那道炙熱的目光:“就吃嗓子的藥。”
江禮有些心慌。
想起23年。
那是付宴第一次嗓子嚴重成那樣。
短時間内好不起來。而那時候他剛剛開始能辦起大規模的巡演,歌手路正盛。
就開始有營銷号傳他因為嗓子的原因要隐退,唱不了歌了。
那段時間粉絲們也自亂陣腳,以為都是真的。
付宴出席一個活動,但因為嗓子原定的舞台沒辦法完成,他對千裡迢迢為他來現場的粉絲感到抱歉。
場地外還有在應援的粉絲。
付宴借來闆子,把字塗得特别粗。
他發不出聲音,所以寫道:
我不會走的。
唱一輩子歌給你們聽!
後來又在微博上說一遍,安撫粉絲的情緒,親手打破那些傳聞。
嗓子,付宴最寶貴的東西。
江禮的眼神滿是擔憂,她大概不知道,旁人看過來,一眼就看穿。
付宴覺得心裡有什麼在跳,他拼命壓了壓:“就是保護一下,沒什麼大礙。”
講話的聲音都是沒受影響的,江禮這才放下心來。
人與人之間的聯系,都是從擁有同一個話題開始的。
比如萬萬和阿善。
萬萬終于找到了懂得他的夥伴,而阿善找到了她的第二個盟友。
-
江禮提着裙擺,禮服和現場的布置很搭配。
純白的面料,偶爾加一些粉色的點綴。
先隻留他們兩個在房間裡,要保持絕對安靜的環境,先完成錄音。
付宴把麥克風支好,人坐到錄音桌前。
他們對視一眼。
江禮點點頭,準備好了,落下琴鍵。
江禮的長發散在肩頭,依稀能看見白皙的脖子。
陽關從她左側照過來,纖細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躍動。
眼眸吹着,睫毛密長分明。
偶爾擡擡眼,陽光撫過眼睛,琥珀色眼眸明亮。
付宴喉結動了動,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
他們說對了一半。
她不隻是山茶,還是薔薇。
錄音一遍過。
付宴趴在電腦前,戴着耳機聽得認真。
江禮坐在鋼琴前沒動。
付宴工作的樣子認真,她沒這麼近看過。
陽光照到那,他的頭發在光下泛出淡淡的棕色。光隻灑在他臉的一半,俊俏叫人挪不開視線。
江禮手指又在琴鍵上動幾下。
她的心跳亂了節奏,牽着她的手指,彈下一段旋律。
《想到我們》。
風吹和草動暗示着。
愛一樣危險又難得。
想到世界足夠遼闊。
想到我們毫無結果。
可她忘了。
付宴是做音樂的,不可能聽不出那首歌。
拍攝的工作人員還沒來。
阿善和萬萬也等在門外。
付宴摘下耳機,躲開光線望着她。
江禮也不膽怯,悠悠望過去。
太久沒說話,付宴的嗓子啞啞的,問她:“江禮。”
“——我們隻是同事嗎?”
江禮幾乎一秒就想起樂娛之夜那天的對話。
陽光好似有魔力。
它讓萬物擁有無限的生機。
變得光明,不自覺明媚。
江禮也躲不過。
所以她說:“不隻是。”
那天視頻錄了有七八遍,多角度拍攝。
付宴在工作方面永遠都是精益求精。
連後面的剪輯制作也都是付宴親自在負責。
-
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