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買來兩杯冰美式,坐上醫院長椅的另一端。
“公安剛剛聯系上了世良女士,她們母女明天上午能趕到。”灰原哀回頭,對上病房裡心電監護儀起伏的綠光。
江戶川柯南接住杯子:“我會當面向赤井先生的家人道謝,還有道歉的。”
“那家夥絕不會死在殲滅烏丸集團之前,你不用這麼着急。”
柯南驚訝擡頭:“安室先生?”
金發青年正向這邊走來,酒廠和公安的事務積壓不少,他從中擠出時間過來看一眼。
安室透靠在長椅旁邊的玻璃上,背對深度昏迷的半個友方。
他揉了揉眉心,問:“你在看美術館的案子?”冰酒還真是什麼權限都能給這兩個小孩開。
柯南手裡的平闆上是三倍速的多視角監控錄像,看街景是大洋彼岸的紐約。
灰原哀問:“美術館……那個三年前宣告破産的北美集團?”
“這個組織全名是Eternal perspective,永恒視角。标志是一隻豎瞳的眼睛,其中的成員以各種顔色為代号,因此也在□□裡被稱為美術館。”
柯南将平闆畫面切換到整齊排列的黑白照片上:“美術館的曆史不比烏丸集團短,卻一直隐藏地更好。我看了他們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前的活動資料,這個結社最初的目的應該不是追求永生。”
安室透說:“嗯,我卧底的前幾年也調查過其他的世界樹組織,美術館在醫療方面确實投入不多——他們的上級應該是由幾個大人物聯合組成,彼此之間不和,但都更關注眼下的切實利益,比如職位更進一步什麼的。”
灰原哀準确抓住某個單詞:“職位?美術館高層的白道身份都非常顯赫嗎?
“不是顯赫,而是機要。”柯南示意灰原哀看平闆上的一排照片,“這群人裡官職最低的也是市議會議員,往上數,他們的父母也都是一方要員或财閥。”
“永恒視角本身就是北美部分官方政治聯合組建、以非法手段排除異己的組織,隻是近些年上層更疊,逐漸衰落了下來。”
如果不是冰酒不在,灰原哀就會直接去問她了:“他們是怎麼得罪烏丸蓮耶的?”
“北美的地下世界就那麼大,一山不容二虎。”安室透俯下身,在平闆上點了點一群中老年中唯一年輕的那個。
“這位Ivory black(象牙黑)冰酒小姐的第二任未婚夫。他受美術館的高層們控制多年,當年想借外部勢力消滅他們,剛好給烏丸集團提供了機會——組織内部把那場拉斯維加斯的決定性戰鬥叫做血色婚禮。”
“血色婚禮之後,美術館的黑色遺産被組織吞并,但還有一股殘留的勢力歸屬不明。”
柯南往下翻,一個黑色頭像上挂着問号。
“Dark purple,深紫,一個潛藏在美國政府部門裡的美術館高層,真實身份尚不清楚。”安室透說,“冰酒懷疑三年前他與烏丸蓮耶搭上了線,從此直接為那個老不死的工作。”
“最要命的是,那個深紫有很大可能就藏在FBI裡。”
金發青年一時沒留意自己說了粗話,他有幾秒轉過了頭,又繼續道:“赤井秀一說他會查這條線,在深紫落網之前,FBI的其他人不會參與聯合行動。”
當時在“阿爾忒彌斯号”的逃生船上,那個又戴上黑色針織帽的男人氣定神閑,邊做出保證邊叼起一根煙。
安室透斥責他在女士面前抽煙,紳士禮節就像被哈羅吃了。
那邊冰酒舉起指間夾的香煙,說是她先向萊伊借的火。
棕發女士将打火機扔回它的主人手上,夜色下,逃生船上亮起兩點紅火星。
海浪颠簸裡,不知是誰先笑出了聲。
赤井秀一果然命大。安室透收回思緒,聽見柯南說:“深紫上個月聯系了美術館幸存的情報人員,信号定位在一個偏僻的公共電話亭。我在嘗試從周邊的監控裡找線索。”
兩個小學生正在交流,忽然感覺背後冒出一股冷氣。
“?”
安室透在椅背後彎腰,左手右手各抽走一杯冰美式。
杯子還沒拆封。
“感謝你們的提神飲料。”金發公安很滿意,目送小學生們背着書包起身,去不遠處的休息室睡覺。
手機在這十幾分鐘裡就振動了許多下,安室透在窗台上放下杯子,打開信箱。
諸伏景光說公安叛徒在逃跑過程中闖紅燈,不小心被貨車撞飛了十幾米。
冰酒說蘇格蘭的計謀很成功,但琴酒還沒完全打消懷疑,安保不要松懈。
風見裕也說FBI方面态度強硬,指責日方藏匿他們王牌探員的行蹤。
又是一個不眠夜。金發公安一口氣幹了兩杯冰美式,精神滿滿。
翌日,某座南歐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