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獵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他點燃了香煙卻沒有抽,而是将其舉至上風口,“解藥我不清楚,毒藥還是有的。”
那是砷毒的催化物!
安室透立即反應過來,向後接連退步,冷笑着扣住耳機:“還等什麼?動手。”
酒廠的外勤人員自此處唯一的山坡後湧出,利用提前布置好的纜繩高速迫降。
岌岌可危的圖書館建築物再次被硝煙埋沒。
兩公裡外,柯南先是收到了基德報平安的消息,而後盯着無人機探頭傳來的畫面緊緊皺眉。
他試探着調換通訊頻道,發現那邊的人正好在線後,問:“諸伏警官,安室先生明明可以回後場指揮,為什麼要親自去和獵隼對峙?”
槍聲嘈雜裡掩蓋的“毒藥”又是什麼意思?
變小的高中生偵探已經有了某個不妙的猜測,卻不想确認。
諸伏景光那邊的背景音相對安靜,他回答:“紅狐劫持波本時下了古怪的毒藥,逼他向動物園投誠,這也是今天的計劃中确保Aniaml幹事前來的必要條件。”
“那現在……”柯南轉過頭來,後座上,銀灰色的手提箱攤開,裡面是化學器材和一整排五顔六色的液體。
灰原哀正在手速飛快地調試藥劑,筆記本上的生化推演程序全開,電腦都快要冒出煙來,還不時想起消息彈出的叮咚聲。
等待推演結果的時候,變小的科學家焦躁抓起了頭發。她知道諸伏景光能聽見,于是問:“Animal組織絕對有催化劑,波本現在是什麼藥物反應?”
諸伏景光那雙漂亮的霧藍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目鏡前:“我看到他被行動組裹挾着向前,還有拔槍射擊的力氣,但準頭一直在下降……宮野小姐,砷化物在摧殘器官前是不是會先影響五感?”
灰原哀瞥了一眼電腦上的進度條,放下手上的滴管,對駕駛座說:“别等了,沖。”
“遵命。”
粉發青年放下手刹,日本公安的車輛如離弦之箭般彈射而出。
安室透沒做好死在犯罪組織火拼現場的打算,所以他避開偷偷下黑手的琴酒派行動組,幾個閃身翻到了圖書館外的老樹上。
五髒六腑泛起隐隐的痛楚,金發青年也沒怎麼在意,俯身看獵隼如魔鬼附體,大殺四方。
唔,花豺中彈死亡,孟加拉虎從他手上拿走了潘多拉寶石。
“七點鐘方向的埋伏者注意!科恩,擊斃孟加拉虎,行動組的剩餘人手向那個方向移動。”
“建築内的成員不允許撤離,死也要拖住獵隼和他身邊的那幾個人。”
“波本。”基爾在後場皺起眉來,“獵隼沒有逃跑的迹象,如果說他是動物園培養的死士,最愛以殘忍的手段殺戮、不想離開的話……紅狐呢?”
七點鐘方向隻有一輛隐藏的越野車,無人機的掃描結果顯示車上沒有活物。
紅狐不去主戰場,又沒有等待接應潘多拉,那她在幹什麼?
波本沒有答話。
動物園的人投來一顆手雷,他翻滾落地,向對方點射幾槍,移動到另一個隐蔽處。
随着場上站立的身影一個個倒地,血腥味越發濃郁。
金發公安嗆咳不止,劇烈的痛感彌漫到肺部。他反而勾起嘴角,按着耳機喊了一聲幼馴染的名字,而後擡頭看向天邊。
又一個怪盜在夜色裡低飛,白色的影子自由翺翔。
白鳥在紅桃會所的柏油馬路上略過,帶來高鳴不息的警笛聲。
“日本公安提前趕來了!”基爾面色焦急,下令全員撤退。科恩自覺放棄狙擊,也抱着槍往山坡下跑,忽然眼皮一跳摘下墨鏡。
七點鐘方向,孟加拉虎以後仰的姿态倒地。
怪盜便在那時飛至,鈎爪準确地從屍體的衣服上勾走圓形的小物件。
獵隼同樣用望遠鏡觀察到了那邊的動态,卻已經無暇顧及。酒廠行動組的人收縮包圍圈,不留活口。
喜好虐殺的犯罪分子雙膝跪倒,十幾把槍支連發,将獵隼強化過的身體碎為齑粉。
烏丸集團還想去追死而複生的怪盜,卻發現那抹白影停駐在岌岌可危的老圖書館之上。
公安警車呼嘯而來,不知名的狙擊手為他保駕護航。
怪盜基德從懷中拿出純白的藥劑瓶,向見不得光的暗處展示手中的外星晶體。
那塊天藍色的圓形寶石與黑夜格格不入,更像很久遠的晴朗日子,某個天海交接處遺落的剪影。
白衣怪盜的禮帽被夜風吹落,露出一張過分年輕的臉龐。
他高聲說:“落幕時間到。”少年人的尾音在東京郊外的山谷裡回蕩。
于是天藍的外星結晶落入藥水瓶裡,如新月拂開暮色,如露珠見到朝陽。
消散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