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加得酒發覺不對,武器再次上膛直指冰酒,烏城曦不躲不閃——
波本左手仍按着艙壁上的機關,右手同一刻開槍,子彈飛速射向了同僚的頭顱。
頃刻間,血花與腦漿四濺。
二副将艾倫的臉死死壓在地闆上,大聲喊:“老闆,快快快給他來一槍!”
突變的局勢裡,烏城曦始終面色平靜,她低頭看了雖然搞不清狀況、卻從喉嚨裡不住求饒的朗姆新寵一眼,有了新的考量:“他還有用。”
二副得了指令,略微松開力道。艾倫抓住這個機會擡頭看看四周,見原本躺着的遊輪員工都恢複呼吸爬起來了,大受震撼:“那個十三号病毒的瓶子是我看着打開的啊!”
提及此事,二副來氣地給這不走康莊大道的纨绔又來了一拳,波本示意不要太過分,把人打殘就好。
烏城曦實在沒忍住笑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封鎖的駕駛室大門:“是什麼讓你們覺得,我會在明知近期有實驗基地事故的時候不多做一重準備?”
十三号病毒的解藥算是稀有,但朗姆能掌握的組織藥物,冰酒手裡隻會更多。
“波本,沒想到你真的背叛了……”
合金門内,在陡然升起的麻醉煙霧裡,朗姆用上最後的力氣大笑出聲,“冰酒,不隻有病毒炸彈呢,我在這艘遊輪上還埋了暗棋,希望你們能毫發無損地活過這一天吧!”
“蟲子最後的掙紮沒有任何意義。”烏城曦靠在門邊,重複獨眼老頭說過的話,“從踏上這艘遊輪起,你就已經輸了。”
奧德利确實對朗姆恨得深沉,而烏城曦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她想,拔下朗姆的幾顆牙齒和指甲送給威廉·奧德利吧,希望他能因此在黑牢待的愉快一些。
聽到朗姆還有後手的話,查特酒連沾灰的制服都不整理就要帶人出去排查,二副跟在最後,還要表現一把:“請烏城小姐放心!”
烏城曦輕笑:“這次先不計較你罵老闆的事情了,演技很好,下不為例。”
因家庭影響從小熱愛戲劇的遊輪二副放心地走了。
烏城曦把沾着血迹和彈痕的羊絨外衣扔在地闆上,從廊道一角的暗格裡翻出新的衣服鞋子,還有一支葡萄糖注射液。
還真是準備齊全,剛準備脫西裝外套的安室透歎為觀止。他重新帶上耳機,聽着聽着開始皺眉。
“啧,朗姆手下的人真多啊。”
守在監控前的公安通報貴賓套房發生暴動,有人攜新型炸彈試圖接近船艙底部。
烏城曦看過來時,金發青年擺手示意她不必多慮。
于是烏城曦也戴上耳機,接通序号最末的那個頻道。
一道迅疾的破空聲在那邊響起。
靠近渦輪的甲闆旁,有人應聲倒地。
“智利幹露酒,确認身亡。”
這僅僅隻是個開始。?M24狙擊槍?退膛換彈,紅外目鏡在極高的地方自上逡巡,無視海上的大雨,所過之處一顆子彈随之而至。
朗姆的人手早在第一聲槍響時就伏地躲避,可在鶴立雞群的建築視野裡,他們的死亡隻是遲了零點幾秒。
“阿爾忒彌斯”号以希臘神話中的狩獵女神為名,巨輪建築中最高的觀景酒吧直如女神仰天射出的金矢箭簇。
酒吧内間,夜風通過大開的觀景窗灌進室内,有人在風裡抱槍起身又一躍而下,喉嚨裡的暢快笑聲因極速的空氣割裂而模糊不清。
“那是什麼東西?!”
幸存的組織成員看到從高處速降的黑影四散而逃,黑影吊着速降繩單手點射,腳尖落地的時候甲闆上已經無人站立。
獨自站立的黑影又笑起來:“波本君,看來你那邊還算順利。哦,還有那位神秘的女士……”
他自建築的陰影下快步走出,探照燈短暫地照在粉色的頭發和黑邊眼鏡。
烏城曦聽見有點耳熟的聲音,忽然想起波本要走那個最佳狙擊點時自信的保證。
“那家夥也就一點用處了。”
原來不是公安線人。
她隔着不遠的距離打招呼:“好久不見,萊伊。”